趙宇仔細打量著他：「你臉色怎麼這麼差？黑眼圈都出來了。蕭隊，素素已經進步很多了，至少不打架不逃課了不是？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別太較真，難不成還真指望她考清華北大？」
蘇返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叩擊，沉默像一堵無形的牆。
多年的默契讓趙宇立刻警覺起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見蘇返依舊不語，趙宇嘆了口氣，轉而壓低聲音：「其實……上次見嫂子，我總覺得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樣。蕭隊，就沒想過把真相告訴她嗎？」
「雖然從世俗角度看很難接受，但至少……能求個心安。」
蘇返果斷搖頭。趙宇緊盯著他的眼睛：「怎麼，怕嫂子接受不了？」
不是怕。
蘇返知道老搭檔的性子，今天不給個交代是過不去了。他微微前傾身子，趙宇立即會意地湊近。
「你沒發現，這具身體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嗎？」
趙宇仔細打量了一番：「是有點變化，好像……秀氣了不少？」
原先那個壯實如牛的身軀，如今竟顯出幾分單薄，連手臂的肌肉線條都柔和了許多。
蘇返摩挲著馬克杯，聲音低沉：「最近，我發現自己開始對改裝車雜誌上癮。」
趙宇一愣：「什麼意思？」
「心裡總涌動著股躁動，想抽菸喝酒，想去夜店瘋玩。」
趙宇瞳孔驟縮：「你是說——？」
蘇返輕輕點頭，目光轉向窗外，一片乾枯的梧桐葉正打著旋兒落下。
——落葉終究要歸根。
人死，到底不能復生。
第22章
play的一環。
蕭素素給小花講完課，太陽已經落山了，小花這個小蘿蔔頭學習就跟有癮一樣，拉著她不放：「素素姐，再講講這段詞。」
她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透著水汪汪的純真。
小花發現她素素姐其實挺聰明的，就是基礎太差了，但是腦袋靈活，這才多久，解題就不用完全照搬背誦答案了，以她這種學霸級天才少女對知識的把握，素素姐就這樣下去，不出半年就能追齊同齡人水平了。
蕭素素戳了戳她的額頭：「貪多嚼不爛，這才幾天？初三的語文你都快學完了，學完了我看你怎麼辦？」
說來也奇，這丫頭前幾日還像只慢吞吞的蝸牛，這幾日卻似開了閘的春水，功課進度快得教人眼花。
這話正中小花下懷，她立即從書桌里拿出一本高一語文書：「我可以學這個啊！」
蕭素素無語地盯著小花看了好久，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她抱著雙臂，問：「小花，你不是在這兒扮豬吃老虎，拉練我呢吧？」
小花一聽，立馬把頭搖的跟陀螺，蕭素素看了看手錶，「不行，我得去打工了。」
最近童趣坊的生意火爆得出奇，林芳挺著足月的孕肚還在忙前忙後，蕭素素看在眼裡，一下課就往店裡跑。
她剛到店門口，就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隊伍從櫃檯一直排到馬路牙子。店裡正在搞「消費送甜筒」的活動，引得一群小饞貓拽著家長不肯走。
林芳正艱難地踮腳往貨架上補貨，見到蕭素素就像見到救星：「素素！」她扶著腰長舒一口氣，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了。
蕭素素二話不說系上圍裙就開工。她幹活向來利索，半小時不到就把門口的隊伍消化得差不多了。宋睿趕緊遞來一塊芝士蛋糕：「謝天謝地你來了。」
「芳姐都37周了。」蕭素素接過蛋糕，眉頭微蹙，「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宋睿撓撓頭：「我找了表弟來幫忙，過幾天就到。」
「表弟？」蕭素素的叉子在空中頓住，抬眼看他，「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來了？」她兼職打工這麼多年，什麼樣的老闆沒見過，有直接的就讓第二天不用來了，委婉一點的用這種家裡來親戚幫忙了，人手夠了的也不再少數。
「想都別想！」宋睿急得聲音都高了八度，「你可是我們的鎮店之寶！」他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我表弟從鎮上轉學過來，聽說要去你們三中。那小子長得可帥了！」
蕭素素專心對付著蛋糕，滿腦子卻飄著化學方程式。宋睿還在喋喋不休：「明天一定得來啊！我表弟他——」
「看來你還是不夠忙。」蕭素素麵無表情地打斷他。
忙到華燈初上，蕭素素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推開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檢查黃蘭今天的「學習成果」。
不得不說，母女倆的進步速度都令人驚訝。黃蘭從最初的「龜速」前進——那時她總說自己的腦子被酒精泡壞了，需要慢慢恢復——到現在雖然閱讀速度依然不快，卻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她對待每個知識點都像考古學家研究文物般細緻，高一語文課本的每一頁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批註，有些頁面甚至貼滿了便利貼，活像本立體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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