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忽地一挑眉,「不裝了?」
驟然亮起的燈光,幾乎瞬間將夏雲端從回憶里拽出。她慢半拍地抬頭對上男人輕佻的表情,反應了一下他意味不明的話。:
「……什麼?」
「想這樣很久了吧。」
梁京雲懶洋洋地把雙手插回兜里,「不是在挽留我?」
夏雲端:「?」
「可惜,我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
他耐人尋味地睨她一眼,「你的算盤打——」
一句話還沒說完。
「嘭——」
驟然被拍上的門帶過一陣風,迎面吹亂他額前碎發。
梁京雲本能後退一步,表情僵在臉上。
他甚至能聽見裡面防盜鏈咔噠扣緊,又被測試著拉晃的聲音。
與此同時,女孩的冷笑聲從門內傳出:
「不送!」
-
「到底誰受得了他!」
短短几句話,夏雲端波動了一晚的情緒徹底炸開。
注意力完全被轉移,就連洗澡時,腦海都會忽然閃過他的話被氣笑。
夏雲端甚至忘了自己的手指受了傷,直到洗頭時洗髮露刺激到傷口,傳來一陣刺疼,才回過神。
頓時失去了繼續洗澡的興致,她草草衝去泡沫,換上睡衣。
夏雲端拿毛巾擦著頭髮坐到床邊。
直到抬眼時,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不遠處桌邊的日曆。
濕漉漉的發梢還在往下滴水,女孩目光定格在被圈出來印了朵蜀葵的數字上,發了會愣,突然又拿起手機,翻出一個聯繫人,點開簡訊。
編輯許久,才發出消息。
……
隔日晚上,夏雲端在直播平台掛上請假條,出了門。
難得的,在出門前,她還換了身衣服。
衣櫃裡花花綠綠的衣裙不少,她看了半天,還是選了件一眼看去很是淡雅柔和的紫色長裙。
雖然並不太符合她平時的氣質和習慣。
但比較適合見長輩。
折騰完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梅雨季,外面淅淅瀝瀝下著雨,提前約好的網約車恰好停在路邊,她上車,收了傘,問司機能不能等會路過花店停一下,她去買束花。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她一眼,車內光線昏暗,看不清女孩的模樣,但聽嗓音悠揚悅耳,司機勉強應了聲行。
在花店挑了束粉調的天竺葵,又順便在路邊買了籃水果,夏雲端上車,低頭看了眼昨天自己發的消息。
那邊沒有回覆,也不知看沒看見。
她垂著眼睫,按滅手機。
十分鐘後抵達目的地,夏雲端禮貌地道了謝,又圓滑地給司機師傅打賞了個紅包。
司機那邊顯然也看到了消息,頓時喜笑顏開。
「哎喲,姑娘客氣了。」
他客套著,又瞅了眼她手裡的花果籃,從手扶箱裡拿出兩個口罩遞上前。
「你是去探病吧?最近流感多發,還得做好防護措施。」
夏雲端也沒拒絕,笑了下接過口罩。
戴了口罩也難掩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夏雲端一向不喜歡醫院,從進了門,擰在一塊的眉就沒鬆開過。
醫院走廊一路望不到盡頭,雖然已經是晚上,來往的人卻不間斷,都慢動作似得掠過她眼底。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步履匆匆,時不時會有病人的呻吟,或是家屬的哭泣。
耳邊是雜亂的刻意放輕的談話聲,夏雲端輕車熟路地經過導診台,和一眾人進了電梯。
腳步和呻吟聲被門隔開,每到一層都有人出門,直到電梯緩緩到十三樓,只剩她和另一個沉默的小姑娘。
夏雲端偏頭看了眼。
小姑娘看起來年齡絕不大,手裡大約是拎著晚飯,臉上卻盡顯麻木和疲倦。
電梯門一開,她就默不出聲地走了出去。
十三樓大多是特需病房,還有幾間特殊的植物人病房。
夏雲端手指緊了緊,跟著出了電梯。
兩人是相同方向,小姑娘很快進了病房,夏雲端放慢了腳步,逐漸停滯在她隔壁那間門前。
視線穿過觀察窗,她生根似得站在病房外,手指僵麻。
病床上插著鼻飼管的女孩安靜地躺著。
一個中年婦女坐在病床一側,手裡捏緊了什麼紙片,垂頭啜泣著。
這一層太安靜了,安靜得夏雲端只能聽見她隔窗傳來的壓抑的幽咽。
搭上冰冷的門把的手指怎麼也按不下去。
夏雲端就這樣站在那一動不動,拎著果籃的手指越攥越緊,無端的窒息感洶湧而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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