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戰車上的幾位副將周旋一番後,柳如意終於正面對上了紅綢將軍,沒有偷襲,沒有暗器,二人打的酣暢不已。
最後,柳如意凌空一躍,一劍將斬下他的頭顱,真是好不暢快。
眨眼間,熱烈的戰場如沙般散去,腳下的土地也虛化起來。
柳如意只覺自己超然物外,來到了天地的盡頭,目之所及之處,點點繁星閃爍著,旋轉著,好似要將她吸引進去。
她忽然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好像下一刻就要消散在天地間。
在她愣神時,一團光向著她奔了過去。
柳如意定睛一看,竟是五把飛劍!不對……,這些飛劍沒有劍柄,兩端都是劍刃。
中間那把……劍尾墜著一個小環,小環上繫著的紅綢正隨風飛舞。
五把飛劍快速飛到柳如意身前,圍著她旋轉起來,形成一層灼目的劍光。
突然,有兩把飛劍同時擊出,柳如意揮劍,擋在身前。左肩一痛,她側頭看去,殷紅的血唰得綻開,妖艷如紅蓮,原來,她剛剛只擋住了一把。
柳如意悶哼一聲,兩把飛劍早已飛回劍光內,無跡可尋。
余瀲山看著柳如意的傷口有一些心悸:「如果在幻境中……身死會怎麼樣?」這一劍若是從胸腹的要害射入,柳如意豈不是就沒命了。
「體感上……與真正的死亡別無二致,但在十息之內,陣中人便可「復活」,除非戰勝飛劍陣,否則將會一直循環往復,直到精神崩潰,被擊出幻境。」水依然神色冷冽地說道。
余瀲山聽得手心發汗,握劍的手都緊了緊。
「怎麼,覺得為師心狠了?」水依然察覺到了余瀲山的不安。
「如今的真傳弟子大多嬌氣,缺少實戰的磨練,學的劍招花里胡哨,出去捉不住小妖或許算好的,到時被嚇得屁滾尿流,在危難中棄同門與不顧才是罪過。」
水依然的眼睛透過幻境看向遠方:「瀲山,等如意出來,你也進去試試,看看這個幻境以後能不能做為弟子的試煉地開放,磨練磨練他們的心性,現在門派的那些試煉地都和鬧著玩似的。」
「是,師尊。」余瀲山低頭道,有些不明白,為何一向散漫的師尊突然嚴肅了起來。
江雪萊看向水依然,二人此前的對談從腦海中浮現,難道,是在天元門臥底的弟子傳了什麼信回來。
此時,鏡中的如意又遇危機,三把飛劍同時襲來,一把被她擊飛,兩把先後從她的腹部穿過。
柳如意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知道,血液從身體中流出是什麼感覺。眼看著又有飛劍將至,她想抵抗,卻連手都抬不起來。
黑暗中,一道劍光從如意胸前閃過,一瞬間,如意感覺身上所有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她不由得向後倒去,仿佛要墜落在無盡的深淵之中。
看著眼前不斷坍縮的星空,柳如意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她這就要死了嗎,好不容易來到了青巒劍派,她還沒有開始的人生,就要結束了嗎?
水依然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生死存亡之際,沒有人會來救你,沒有人願意為你捨生忘死,只有你自己,緊握手中的劍,才有一線生機。這是所有劍修,都必須要有的覺悟。」
江雪萊心中暗嘆,是啊,自己在妖界多少次死裡逃生,哪一次盼得有人來救自己呢。
為了便於在妖界隱瞞身份,她已不用長劍許久,每次想起乾坤袋內的飄雪劍,甚至覺得有愧於它。此刻,她似乎感覺到了飄雪劍的共鳴,劍心尚在,她江雪萊即使不用劍,也是劍修。
余瀲山也緊緊捏住手中的夕霧劍,是的,師尊講的沒有錯,自己不可能無時無刻守在如意身邊,護她一輩子。
如意終會有需要獨自面對危險的那一天,學會戰勝危險才是上上之策,想到此處,他又耐下心來,繼續看向鏡中。
十息之後,柳如意又站在了原地,身體的痛感依舊還在,她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就是那個紅綢小兵,如果不能突破劍陣,她將一次又一次地被殺死……
柳如意快速冷靜下來,飛劍的速度過快,單憑眼睛是無法準確捕捉的。
等等……聽聲辨位是不是可行?柳如意乾脆閉上了眼睛,左斜前五十步,右後側二十步……五把飛劍的動向都被她一一聽了出來。
劍光飛舞中,柳如意身輕如燕,上下翻飛,沒有一把飛劍,能夠抓住她的衣角。
「師妹,是你的煙雨凌波。」水依然讚嘆道。
江雪萊點點頭,看著柳如意鬼魅的身影,心想真是沒白教。
原來江雪萊打小石子的方位頗有講究,她反覆仍的幾個方位,被柳如意熟練躲過後,煙雨凌波便已雛形初現,只是如意自己,還不知道。
更關鍵的是,如意也掌握了聽聲辨位的原理,這樣才能將煙雨凌波進行靈活的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