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常年籠罩著他周身的靜寂濃霧,今夜被躍動的爐火光暈漸漸滲透。光影之間,讓他看起來柔和了幾分。
莫倫的視線最終落在對方的耳垂上。此刻,它正微微泛紅。
這讓她情不自禁地有點手癢。
也不知福爾摩斯先生的耳垂是哪種手感?與他銳利的眼神不同,他的耳垂看著軟乎乎的,很好摸的樣子。
麥考夫也喝了幾口熱紅酒。
酒精給胃部帶去暖意,但距離微醺還遠得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在他身上流連忘返的目光。
他神色如常,平靜發問:「您在看什麼?」
「您覺得呢?」
莫倫笑著反問。
話音落下,她卻倏然伸手,向對面探去。
麥考夫沒有躲,更不動聲色地前傾身體,縮短兩人的距離。
下一刻,他以為能感受莫倫指尖的溫度,不料落了空。
莫倫在即將觸及那隻微紅耳垂時,居然又緩緩收手。
她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我職業病犯了。昨夜趕路,在馬車上睡了一夜。這會看到您的耳垂泛紅,擔憂您受冷生了凍瘡。定睛細看,您沒病,這太好了。」
麥考夫面色不變,但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緊。
隨即淺笑起來,似單純疑問:「不用觸診,您就能確定了?」
莫倫一本正經地點頭:
「不必觸診,湊近看就確定了,您的耳朵皮膚情況非常好。只怪壁爐火光炫目,叫人眼花,我沒能一眼看清。」
麥考夫摩挲著酒杯。是嗎?他怎麼沒有同感呢?
卻是不緊不慢地回應:「您說得對。我也覺得爐火可以昏暗一些。」
如果光線昏暗,雙眼看不清就必須憑藉觸感判斷了。
莫倫輕笑,「壁爐燒得不夠旺,取暖就成問題。二選一,為您的身體著想,還是讓火光閃耀。」
麥考夫眨眨眼,微笑著淺酌一口,誰說取暖只有烤火這一種方式的?
眼下卻無他法,這是在旅店餐廳的大堂,所以莫倫還是對的。
兩人選擇在餐廳進餐,而不是在客房內不被外人打擾,有一些正經事要做。
玩笑過後,環視四周,觀察其他旅客。
準備找幾個合適的人聊天。搭話,才能更快速了解匹茨堡可能存在的異狀。
聖誕節剛過,旅店的客人不多。
整個餐廳僅有二十一位食客,三五成群分坐在不同餐桌邊。
瞧著眾人的裝扮,多是商販,有的攜家帶口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