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顧滿溪昨晚真的很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有經歷了才會知道,電視劇里演得那些衝動之後把一切推給酒的都是藉口,酒精確實會放大一個人的情緒,會讓人變得更敢更上頭,但是如果心中本身沒有這樣的念頭,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就比如,如果昨晚她面前的不是莫千禾而是莫芯冉……額,那她大概就是喝上一百瓶酒也衝動不了。
但是顧滿溪有點茫然。
在她的認知里,這些事情是兩個人確認關係後,已經認定對方,心心相印以及感情水到渠成一定程度後才會發生的,可她和莫千禾……甚至一天之前自己還在糾結那個季以川的事情,不過一個晚上,卻天翻地覆。
這對顧滿溪來說太過斷崖式,昨晚全憑著一股衝動與本能,卻根本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
不過,她還是底氣不足道:「我,會負責的。」
「你會負責?」莫千禾被這話逗笑了,她走過來,看著蹲在行李箱旁邊的顧滿溪,俯身捏住她的下巴:「顧滿溪,你要怎麼負責,把昨天你對我做的……在你身上還回來?」
顧滿溪咽了咽口水:「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的事,既然她能對莫千禾做,那麼莫千禾自然也可以對她做。顧滿溪想像了一下莫千禾親她、吻她然後的畫面,臉又開始發燙了。
如果對象是莫千禾,好像,也是能接受的。
捏住她下巴的人輕笑一聲。
「顧滿溪,你什麼時候這麼保守了?」莫千禾直起腰,眼眸里重新恢復了平淡:「負責?你要負什麼責?這種事情你情我願,你高興了我也舒服了,沒有誰占誰的便宜。」
顧滿溪小聲道:「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莫千禾看著她:「你想是什麼關係,那我們就是什麼關係。」
顧滿溪張了張嘴:「我」
她想是什麼關係?是戀人嗎?是情侶嗎?
以前她一直覺得是莫千禾不要她,對於莫千禾來說莫家的一切比她更重要,但現在突然莫千禾把定義這份關係的選擇權交給她的時候,她自己卻也猶豫了。
顧滿溪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擔得了這一切,承擔得了要一位高高在上的千金放棄本來好好的路,跟她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談一場前路未知的戀愛,她根本完全想像不了她們的未來。
光是想想,她就愧疚、她就不知所措,她感受到無邊的壓力,產生一種類似「近鄉情卻怯」的慌亂感。
自己會開始衡量、斟酌,再也沒有少年時候一往無前,愛能抵所有的勇氣了。
「顧滿溪,」莫千禾垂著眸子:「沒有做好準備的事情,就都不要勉強,昨天是一場小意外,你不需要負我的責,我也不需要負你的責。」
她頓了頓道:「我們都需要時間,把事情想清楚。」
顧滿溪緊握著拳,喉嚨有些堵:「好。」
此時此刻她心裡在被矛盾感拉扯,會因為暫時不用考慮這個問題而鬆了口氣,但也會因為……只能把這一切定性為一場意外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