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人家便宜就算了,還在人家想著報恩的時候把人家拉過來辦事。
這是江錦霜今日第二回給自己下「禽獸不如」的評價了。
「此間事了,你便不必跟著我了,」江錦霜深吸一口氣,眼睛在看向漼寒天時恰巧對上了對方帶著些許探究的眼神。
仿佛想要從他的眼中讀出點什麼來。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江錦霜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去,右手卻清晰地觸碰到了一隻溫熱的手。
熟悉的觸感傳來,江錦霜愕然低頭看過去,只見漼寒天正握著他的右手,又將那玉佩放在了他的掌心。
冰涼的玉落入他滾燙的掌心,驚得他幾乎要抓不住那塊玉佩了。
「你給我這個幹什麼?」江錦霜一臉震驚,狀似極其不願拿著那玉佩,實則還是用手穩穩握住了它。
「前輩,恩人我早已尋到,從我再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漼寒天說這話時壓低了音量,不同於他平日嗓音,倒是顯得有幾分成熟。江錦霜聽得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就聽他繼續道,「我便認定是他了。」
「她?」江錦霜尷尬地笑了笑,繼續揮舞著手中的玉佩,「所以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時過境遷,十多年來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即便我記得他,但於他而言,我只不過是他此生中無足掛齒的過客,」漼寒天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十分明顯的失落,「我與他說話,與他看這玉佩,但他早就想不起來了。」
看著這小子失落的模樣,江錦霜此刻也想著不該打擊他,他便順著問:「之後呢?」
「恩人大義,我無以為報,只有這一身武藝,只願能護恩人一生周全,」說到這裡,他一轉話鋒,抬眼直視江錦霜,「至於玉佩,我想拜託前輩一件事。」
難得能從這要強小子嘴裡聽到「拜託」這樣的字眼,江錦霜正了正神色:「你說。」
「待到有朝一日,恩人記起我之時,我想讓前輩替我將這玉佩交與他。」
江錦霜聽著這話開始皺眉,他低頭看手中的海棠花玉佩,琢磨著漼寒天為何要讓自己給他的恩人還去這塊玉佩。
他想著想著,全然沒注意到面前人有些黯然的目光。
「多謝前輩。」
漼寒天說完這話,像是賭氣一般立馬加快步伐朝前方的龐師和走過去。
「哎等會兒,」江錦霜還沒弄清現在的狀況,他剛要叫住漼寒天,餘光卻瞥見龐師和停下了腳步。
面前的地面上立著幾排房屋,屋子構造與人間房屋幾乎無二,若不是抬頭看到滿目的鮮紅,江錦霜都快以為自己來到的是人間了。
「你們還在商討?」龐師和轉過身來,說話時還故意加重了「商討」二字的語氣,江錦霜擺了擺手問,「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