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再加上江錦霜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無異於是變相承認了傳言為實。
江言楓剛放下的一顆心似乎又懸了起來,他動了動嘴角,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可你和他都是男人。」
「兩個男人又如何?」江錦霜低頭看了看手指,指尖仿佛還殘留著某人手心的餘溫,「男女之愛是常事,我們並非是異類,我與他之事便更是常事。」
雖說在他口中可以輕易說出這番話,但若真將他們的關係放至世人面前,只會得到無盡的唾棄和辱罵。
兩個男人相愛,比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還要可笑。
可都到了這個時候,沒什麼是不能夠說的。
江言楓聽了,反常地站起身來什麼都沒再說過。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江言楓沉默著往外走時,江錦霜似乎隱隱聽見了對方呢喃的兩個字。
「噁心。」
待江言楓走出去一會兒,江錦霜才轉過身去看。
他望著某人的背影,笑出了聲。
究竟是害人的人噁心,還是愛上男人的江錦霜噁心?
收回目光,江錦霜看到了托盤上擺放的那些衣服和飾品。
他伸出手摸了上去,觸碰到了上面的刺繡,明明是柔軟的布料,江錦霜卻只覺如針尖刺入了手指。
父子離心,各懷鬼胎。
如果按照江言楓的計劃來,那麼待明日江錦霜散盡修為後,他對江錦霜的安排會是什麼呢?
自己最初的奸計已經被盡數得知,江錦霜這個知情者可未必能活下來。
江錦霜收回了手,漠然地看著托盤上的衣物。
或許,江言楓只是暫時鬆了口,而他的真正目的,江錦霜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江湖裡的少年子弟都正年輕,個個血氣方剛,即便是除去了他江錦霜,定還會有更多的忠義之士激昂奮起。
而江錦霜所要做的,便只有替他們鋪好路,靜待後來者們大展拳腳了。
到了隔天,江言楓送來的這些東西江錦霜再也不曾動過。
冰冷的玉飾就這樣孤零零地擺在托盤裡,金寧從門外走了進來,他一直沒抬頭,語氣恭敬地開口:「少宮主,宮主請您前往藥谷試煉場。」
在桌邊枯坐一夜,江錦霜這才回過神來,他手邊的茶早就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