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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徐賜安對青瑕道。

很快青瑕從水桶里舀了一盆水,抱著端到桌子上,然後撐著下巴趴浮在空中,打了個哈欠。

徐賜安從袖內抽出一塊玉佩,扔到桌上,青瑕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他們,說了句「午安」,就鑽了進去。

宮忱注意力稍稍被那枚玉佩吸引過去,覺得有些眼熟,但眼下身處險境,沒心思多想——

徐賜安捏住了他的兩隻手腕,不由分說摁進水裡。

水是溫的,宮忱瑟縮一下。

眼珠骨碌碌向下轉,看了一會自己的十根手指頭。

血跡斑斑,傷痕累累。

還沾滿灰塵和土垢。

好醜。

反正宮忱自己是不願多看兩眼,眼珠又轉上,窺了一眼徐賜安。

徐賜安目光微垂,好像看得很認真。

宮忱手指不自在地蜷了一下。

徐賜安這才回神般,動了起來。

他拇指遊走在宮忱的手腕、手背,在水裡撫過每一根指骨,再翻過來,揉宮忱帶繭的手心,且避開了宮忱右手貫穿手心的血洞。

——他在給宮忱洗手。

宮忱眼睫顫了顫,忍不住想抽離,徐賜安用了點力拉住他:「別動。」

這次徐賜安沒用那股控制宮忱的霸道力量。

宮忱卻真的不動了。

水逐漸變紅、變灰、變污濁,慢慢地,什麼都看不到了。

但宮忱知道,徐賜安在水底和他指尖相抵。

「宮忱,」指尖傳來的那一抹溫度被水同化,和徐賜安此時的語氣一樣,並不那麼燙,是溫和的。

「你當初為什麼不想跟我學劍?」

過了一會,徐賜安沒等他回答,起身換了盆水。

他好像只是在看到宮忱被挖掉劍骨的傷口後隨口一問,或是惋惜於宮忱尚未開發就再也找不回來的天賦。

並沒有多耿耿於懷似的。

宮忱卻怔了很久,心說,想的。

特別想。

但是,不能。

等宮忱回過神來,手上的水已經被毛巾擦乾了。

下一秒,徐賜安拿起了桌上的針,宮忱才注意到這和那些大夫扎在身上的銀針不太一樣,上面有細孔,穿了紅色的線的。

是繡花針。

但不管是什麼針,那冰涼的觸感,尖銳的金屬刺破皮膚的疼對宮忱來說都是一樣的。

他還是怕,忍不住往後退一步。

徐賜安早有準備,不容置喙地抓住他,道:「要縫起來,才好得快。」

縫?怎麼縫?

宮忱想想那猶如銀蛇一般的針要在自己的皮肉里鑽來鑽去,禁不住頭皮發麻,渾身發抖連連避退,徐賜安被他帶得也往前幾步。

最後宮忱靠在牆上,避無可避。

徐賜安撐在他肩旁,看出他眼底毫不掩飾的本能的恐懼。

良久,徐賜安垂了垂眼睫。

「現在縫,你才不會疼。怕也忍一忍吧。」

「宮忱,」他說,「以後不要再受傷了。」

慢慢地,宮忱不怎麼發抖了。

原來徐賜安也是會哄人的。他想。

徐賜安拉著他坐回去,低頭,拿針的手頓了頓,還是扎進了宮忱的掌心,一針一針。

宮忱全程緊閉著眼,仿佛那小小的繡花針是什麼洪水猛獸,不知道徐賜安每扎一針,手微微顫抖了好一會,才繼續紮下去。

「好了。」再開口時,徐賜安還是那個徐賜安,穩穩地收了針,表情冷若冰霜滴水不漏,並將什麼放到了宮忱的手心。

宮忱睜眼一看:是一塊飴糖。

看來養青瑕的這五年裡,徐賜安確實長進了不少,至少知道怎麼哄小孩了。

宮忱把糖拿開,看著嵌在掌心兩條彼此交纏的紅線。

針腳彆扭,但還算完整。

宮忱在心裡「啊」了一聲。

他想起來了。

他剛入門派的時候,手頭極不富裕,比武時衣服被對方劃爛了,腆著臉找隔壁師姐問她能不能幫忙縫一下,自己可以給她跑腿買飯半個月。

師姐當場拒絕,後來不知怎的,又主動找上門來,熱情地向他要衣服,宮忱起先疑心猶豫,她還苦口婆心地勸,說自己縫得可好了,保證跟新的一樣。

宮忱一心動,給了。

結果呢?那師姐隔天真給他送回來一件嶄新的制服。

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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