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父親與兄長上書,懇請陛下早日立後。」
徐國公閉上眼,五味雜陳,「朝中對此事必有爭論,尚書台已有郎官上書論何謂孝禮,那是前年司州弘道院魁首,由陛下親自拔擢,背後必有陛下授意,若無意外,再過數日,自會有人跳出來提封后大典。」
徐國公恨鐵不成鋼,「陛下早有安排,你又橫插一腳做什麼?」
「王家可為她造勢,」王玄逸咬咬牙,「薛兆和已不中用,薛珩年紀尚小,她朝中無人。」
高姮掩面落淚,不想再聽,出了這種事,她與王明月都無顏再見對方,深覺是自己教子疏漏,釀下大錯。
她這個兒子,倒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良久,王玄逸才緩緩開口,字字都像咽下一口血,「陛下……陛下愛重她,順聖意而為,有利我王氏。」
王懷玉看不下去,嗤笑一聲,「堂兄已受詔回京,陳宣調至尚書台,他不日任大司農少卿,王氏有他在,何須憂慮?」
隨即,王懷玉不客氣道:「你做的事自己清楚,父親與我一旦上書,表妹必知是你手筆,心中更念你幾分,陛下怕不是恨透徐國公府。」
「你究竟是為她好,還是藉此故意留情,噁心陛下?」
堂中寂靜許久,王玄逸緩緩道:「我亦會上書,斷她念想。」
*
「我阿娘何時能到?」
這句話,薛柔今日已念叨三回。
見她自顧自說完,便又要去殿門張望,謝凌鈺連忙摁住她,「阿音,至少還要半刻鐘。」
他蹙眉,「你今日來式乾殿太急,甚至沒用多少早膳,不若再吃些糕點。」
薛柔壓根顧不上,頻頻向外張望,聽見內侍通稟後,更是徹底拋下皇帝,疾走至殿門相迎。
見到陛下,王明月行過禮後,道:「臣婦多謝陛下照拂阿音。」
薛柔抿唇,只覺阿娘定要責怪自己胡鬧,低聲道:「陛下在這,多給我留些情面。」
聞言,王明月臉色一僵,顧忌皇帝在,將千言萬語咽了又咽。
看出自己在,母女不能暢所欲言,謝凌鈺起身,「朕去內殿等著。」
殿內只留下幾個內侍,不過遠遠站著,聽不見兩人說話。
薛柔見阿娘氣色尚佳,便知自己先前提醒奏了效,心裡放鬆,趁她還未訓斥,連忙抱著她道:「阿娘,我好想你,我還以為你生我氣,恐怕不想進宮見我呢。」
「我豈會不想見你,你故意說反話賣可憐,少以為我看不出。」
王明月語氣漸弱,頗為無奈,誰叫她把孩子慣壞了,從小到大由著她為所欲為,什麼禍都敢闖。
「阿娘我錯了,往後再也不會這樣,」薛柔抱著母親胳膊,「我老老實實待在宮裡,哪裡也不去。」
王明月眉梢微挑,多活這麼多年,她進殿時便看出門道。
方才,她女兒在皇帝離開前,眼神偷偷示意他快些走。
想起女兒不知膽大還是情深,竟敢做出私奔的事,再想起方才皇帝順著她的模樣,王明月是半點不信薛柔會老實。
「阿音,陛下待你如何?」
聽見母親乍然問起此事,薛柔怔住,半晌沒回話,最後低下頭道:「阿娘不必擔憂。」
「那便好生做你的皇后,」王明月垂眸,眼底划過一絲哀愁,「我是過來人,女子出嫁,只需選待自己好的,至於自己喜不喜歡……不重要。」
「過去的都過去了,」王明月仿佛回憶起什麼,「你離京,我不怪你,為人母豈會真正怨恨兒女,我只憂心兩件事,一是你自己看不破。」
薛柔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被王明月打斷。
「二是你朝中無人可倚靠,好在徐國公府近日屢屢上書,敦促陛下早日立後。」
薛柔臉上神色空白一瞬,輕聲問:「當真是徐國公府屢屢上書麼?」
她驀然看向桌案,最上面赫然就是封奏表。
方才,她急著見母親,竟未留意「勸封后表」幾字飄逸輕靈,萬分熟悉。
薛柔眼睫微顫,打開那封奏表,一字字看下去。
【陛下聖德承天,孝思感地。然臣聞聖人有云:「毀不滅性,不以死傷生。」故三年之制雖隆,通變之道尤貴。
國有大故則權宜從權,今四海未靖,南夷未賓,若使椒房久虛,則宮闈失序,儲君未定,則國本動搖。此非所以彰太后遺德,全陛下孝思者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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