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哪裡知道,顧家非只瞧不上他家,人那是連整個何家都瞧不上。
若非如此,大哥如何會主動跟著商隊管事走?
還不是為了主動將退親的把柄遞給顧家,可誰曾想,顧家竟然如此貪心又自私。
見他委屈又隱忍,劉樹五臟六腑好似被人揪住,悶疼悶疼,拉過何清雙手捧在掌心,發狠道:「只要你家願意,只要你願意,就是脫層皮,我也把這門親事退了。」
話罷,轉身大踏步出門。
何清被他眼中的執著狠厲震驚,反應過來時屋內已經沒人,追出門只看到個背影。
這次劉樹沒再遮掩,直接往顧家去,他倒要看看,顧家還要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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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魏景行沒明確表示,但徐鈺已經認定他不會如何,罰站結束,便在書房轉悠,琢磨如何插手能讓顧家心甘情願退親,且不再出么蛾子。
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就要蛇打七寸!
坐在書桌前臨摹《黃庭經》的魏景行被他煩得走筆越發「潦草」,生生將書聖楷體代表作臨摹成行書。
徐鈺又一次不小心路過書桌前,無意瞥見,笑道:「這楷書愣是被臨摹成行書,全天下也就你一人了。」
魏景行擱筆,嫌棄道:「還不是因為你,晃悠得我靜不下心來。」
徐鈺很是不齒他從外部找原因,調侃道:「自己分心就分心還賴我,你要是跟著弈秋學下棋,不止飛過的大雁有錯,連蒼蠅蚊子都得為你背鍋。」
魏景行又不似劉樹之流,不懂徐鈺的引經據典,抄過一旁的小冊子丟過去。
徐鈺笑著躲開,抓住記事簿搖頭晃腦嘚瑟,「沒打到。」
這種孩子氣在他身上很是難得,即便同住同吃五載,魏景行也沒見過幾次,一時之間受其感染亦是展顏,走出書桌追著鬧。
陽光將窗棱斜畫在青磚地面,塵埃爭先恐後看著書房的熱鬧而不自知,於光亮中上下浮游。
等兩人皆笑得氣喘吁吁時,書房地面一團糟。
原本擺放在木榻上的抱枕丟在地面,茶盞斜躺在矮几邊緣,差一點就要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打鬧的兩人坐在地上相互靠著喘氣,徐鈺杵杵身邊人,道:「你搞亂的你收拾。」
魏景行不為所動,直接躺在他懷裡,對著房梁道:「吾有一計,可解閣下所疑。」
這文縐縐正經模樣,要不是徐鈺知曉他性子,還真被矇騙以為這人是個小書生呢!
上手搓著懷裡人的臉頰,擠壓揉按做出各種搞怪動作,笑道:「說來聽聽。」
魏景行閉口不言,眼珠卻是擠在眼角示意。
徐鈺樂呵呵應道:「成,我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