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則是快速扒拉完飯,就回屋裡守著季時玉了,夏季燥熱,他時不時就要對著季時玉受傷的地方扇扇子,希望能讓他的痛感減少一些。
一絲微涼讓季時玉酣睡,等他再醒來時屋內有些昏暗,透過窗也能看到外面暗淡的光,四周靜謐,連蟲鳴都不曾入耳,他呆愣愣坐著,總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的記憶里。
崔智明對他拳打腳踢後,就會把他鎖在屋裡,從早到晚,他都只能通過窗外亮光分辨。
好疼。
他茫然眨眼,去撫摸身上早已不存在的傷痕。
吱呀——
木門被推開,聽戚山州說蓋新房時格外小心,磚瓦灰泥都恨不得是最好的,只是這門短短數月就開始吱呀作響。
季時玉先前想過很多次要告訴戚山州修理,只是他們總忙著,忙完回來也是累著,就漸漸忘記這事了,可今日這聲響卻叫他覺得踏實。
「吵醒你了?我正想把門板修修。」戚山州手裡還拿著工具,看到他醒來似乎是被嚇了一跳。
「沒有——咳,就是剛好睡醒了。」季時玉擰眉清了清嗓子,這一覺睡的太踏實,喉嚨乾的厲害。
戚山州倒了杯水給他,輕聲道:「那我去做飯,你再緩緩。」
季時玉微微搖頭,嗓音有些沙啞:「我現在不想吃,你們不用管我,我的屁股還是有點疼。」
「我看看。」戚山州扶著他趴下,輕輕掀開他的褻褲看了一眼,草藥汁子連蹭帶吸收已經沒什麼了,這就顯得那團青紫尤為可怖 。
戚山州心疼的厲害,有心想數落他兩句,可季時玉已經受到教訓,再多說也只會讓他心裡不痛快。
「田地莊稼都長勢喜人,你沒事就在家裡待著,若是有想買的物件提前告知我,我從縣城回來就一併買了。」戚山州說。
他的意思很明確,不想季時玉往外跑,儘管外面有趣,但並不是十足十安全。
今日是傷的不重且離家近,若是來日再有些麻煩,季家也不能保證能立刻趕過去,村里到底不比鎮上。
季時玉抿了抿唇道:「今兒真是不小心,沒想到石頭會那樣滑,也就這一次罷了,哪就得成日待在家裡了……」
何況,就算他現在答應好了,等戚山州離家,他照樣能跑出去,至於戚魚……好哄的很。
「以後小心點。」戚山州拿他沒辦法,他看了眼天色,「我去做飯,既然不想吃就趴著,晚些時候餓了我再做。」
「好。」
吃飯這種小事,季時玉餓了自然會吃,用不著他三請四請。
只有兩人的飯菜就好做很多,戚山州隨便下了鍋面,他和戚魚一人胡嚕一碗,他最後再收個尾,就沒了。
白日裡睡的多,季時玉本該精神十足的,只是莫約是受傷的緣故,他懶得動,便也覺得沒精神,趴著就昏昏欲睡,大有隨時要睡過去的意思。
戚山州回屋把蠟燭點上,燭光映著季時玉昏昏欲睡地側臉,姿勢格外灑脫。
「我打了水,給你擦擦。」
「嗯……」
戚山州便任勞任怨地給他擦臉擦手擦身體,末了再拿水給他洗洗腳,就把他塞進薄被裡了。
季時玉順嘴問道:「不能端乾淨的水給我洗腳嗎?」
「你嫌自己髒?」戚山州回懟,嘴完又覺得自己太斤斤計較,便又出聲哄著,「我記下了,明日拿乾淨的水給你洗腳。」
瑩白圓潤的腳趾在床單上抓了抓,表示理解了。
戚山州就著他的洗腳水洗了洗,拿起床頭的草藥,順手就把季時玉褻褲給扒了,他戳了戳白嫩的臀瓣,笑道:「今兒就別穿褻褲了,明日我還得多洗兩件衣裳。」
「要是蹭到床褥上,洗起來不是更麻煩麼……壞心眼,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季時玉輕輕把褻褲穿好,側過身理都不理他了。
戚山州趕緊側躺下貼近他,右手搭在他腰間,季時玉便十分配合的抱住他手臂,兩人沉沉睡去。
夜深。
季時玉察覺到身後人的禁錮,他抬起胳膊肘搗他兩下,「戚山州?」
「嗯?怎麼了?」戚山州撐著身子坐起來,言語間帶著濃重的困意,「想去茅房?還是餓了?」
「想去茅房,也餓了……我想喝熱熱的麵疙瘩湯,要放上挺脆的青菜,其實我還有點想吃豆腐了,真奇怪,我從前最不喜歡吃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