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過譽了,關於這些青菜的來歷,連我也是滿腹疑惑。」蕭大將軍蕭稟權轉頭望向坐在主位上的蕭老太太,恭敬求教,「母親大人,您可還記得這些青菜是從何而來?」
蕭老太太年歲已高,記憶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此刻亦是眉頭微蹙,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記得這蔬菜的具體來源了。
坐在蕭稟權身側的蕭夫人,她是知道這蔬菜來歷,從蕭樟寒拽著那窮酸丫頭出現時,她心中便對那丫頭生出幾分微詞,自然不樂意見那丫頭在此場合被引薦。
誠然,包括蕭稟權在內的幾位大人,皆是臨近宴席開始方匆匆抵達,對這蔬菜的源頭,無一不感到一片茫然。
蕭稟權滿心疑惑,對幾盤青翠欲滴的蔬菜來源充滿了好奇,遂揚聲召來管家,欲細究其詳。管家聞言,畢恭畢敬地稟報導:「老爺,此等青菜實乃青山書院林先生所引薦的一位
小姑娘親手獻上,言明是專為蕭老夫人精心準備的。老奴當時是吩咐下人速速送至廚房,交由大廚們細心烹調的。」
*
此刻,林向鄞端坐於另一桌席間,與蕭樟寒、蕭凌、黃盈玥等一眾名門之後相談甚歡。
聞聽呼喚之聲,他溫文爾雅地說明:「哦,此蔬菜乃是我門下的一名女學子,她言此青菜乃家中自種,雖非稀世珍寶,卻飽含心意,特以此青翠之物敬獻於蕭老夫人。」
「女學子?」沈大人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未料冬日裡竟能見證青菜之奇蹟,不禁自謙道,「莫非是本官孤陋寡聞,不知世間竟有如此奇事?」
「哈哈,此等奇景,確令我們這些老骨頭亦感驚嘆。不如,將那位小姑娘再次請來,一問便知其中緣由。」黃銅仁,即黃首輔,黃盈玥之父。
「咦,那位小姑娘此刻身在何處?」蕭老太太聞言,抬首四顧,卻只見賓客滿座,未見那嬌瘦身影。
蕭樟寒提高嗓音:「我得知了,她與榮景堂的學子們共坐一席,我這便去尋她。」
語畢,他身形一展,步伐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迅速離席而出。
正當周宴宴全神貫注地與桌上美味進行著一場「無聲的戰鬥」時,背後冷不防襲來一陣突如其來的重擊,讓她口中的美食險些成了「驚魂一刻」,臉色瞬間如同晚霞般緋紅,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陳鼎眼疾手快,遞上一杯清泉,周宴宴急忙接過,大口飲下,好不容易才將那塊「倔強」的肉食順利咽下。
「你這是玩的哪門子把戲?」周宴宴邊用帕子輕拭唇邊油光,邊以不悅的目光望向蕭樟寒。
蕭樟寒卻笑得格外明媚,「哈哈,你的好時機到了!沈大人、黃首輔,還有我父親,都希望能與你一見,快隨我來吧!」
周宴宴心中暗自揣摩,多半與那青菜風波有關。她表面不動聲色:「見我為何?我不過是一介鄉野女子,有何值得他們一見的?」
心中暗自盤算:今日你目中無人,未來我或許躍上雲端,讓你高攀不起!
蕭樟寒被這突如其來的倔強光芒所震撼,不禁微微一怔。
他故意調笑道:「你真就甘心讓這次機會擦肩而過?」
周宴宴欲言又止,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此宴尚有威嚴赫赫的蕭大將軍出席,直接回絕似顯失禮。
唉!
周宴宴輕嘆,儘管內心千百個不樂意,最終還是選擇妥協:「罷了,就隨你走這一遭吧。」
蕭樟寒對這女子時而抗拒、時而順從的態度感到意外。「那就請速速走,莫讓長輩們久等。」
「且慢!」此時,陳鼎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身形一展,橫亘在前,「林先生將宴宴託付於我,嚴令我須臾不離,你若帶她離開,我必相隨。」
蕭樟寒聞言,一時啞然失笑,又感無奈:「我非劫匪,阿鼎怎對我如此戒備?」
「我只聽林先生之令。」陳鼎言簡意明,一句話讓蕭樟寒心中暗自嘀咕,卻也只得作罷。
「也罷……」蕭樟寒最終點頭同意。
步入正廳,歡聲笑語依舊縈繞耳畔,眾人目光聚焦於蕭樟寒拽著周宴宴步入的瞬間。蕭老太太面露慈藹,向周宴宴招手,笑道:「丫頭,快到祖母這兒來。」
周宴宴腳步略顯生澀,緩緩靠近,聲音細若蚊蚋:「蕭老夫人,安好。」
「哎,無需多禮,你與樟寒相仿之年,便隨他喚我祖母吧,更顯親近。」蕭老太太說著,親熱地執起周宴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