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宴笑了笑,心中暗自盤算:這不正是上午那位言辭如刀的小姑娘?年紀尚幼,莫非是蕭凌那同父異母的妹妹?即便是,也不過是家中寵溺下略顯嬌縱的小丫頭罷了。
「玩?我自是奉陪。」周宴宴語氣輕鬆,眼神中卻閃爍著挑戰的光芒,「飛花令?這等小把戲,我若下場,只怕你會輸得落花流水,顏面盡失。」
「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蕭箬聞言,怒氣瞬間湧上心頭,幾乎要衝破天際,「黃姐姐說你入學未深,便如此狂妄,當心到時才思枯竭,反被人笑你貧寒出身,卻不懂謙遜。」
貧寒又如何?周宴宴心中暗自較勁,面上依舊維持著那份從容不迫,「你大可放心,我並無心與你爭一時口舌之快,更無需你假意關懷。」
此言一出,蕭箬更是怒不可遏,臉頰漲得通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猛地一拍桌子,筷子隨之落地,「我已吃飽,現在就比!二哥,你定要幫我!」
說罷,她緊緊挽住蕭樟寒的手臂。
「箬兒,不得無禮!」此時,另一桌的蕭夫人見狀,連忙出聲喝止。
然而,蕭老太太卻以一種寬容的姿態開口,「罷了,年輕人嘛,有點血氣方剛是好事,就讓他們好好較量一番,樂呵樂呵。」
「孩童間嬉戲玩鬧,本是常景...」席上眾人紛紛應和,只因周宴宴之言太過狂妄,連席間長輩也按捺不住好奇,欲親眼見證她是否確有實才。
周宴宴與陳鼎並肩,恰好與林向鄞相鄰而坐。她抬眼,看到林向鄞眸中一閃即逝的疑慮,心中暗自思量,莫非林向鄞對我的能力質疑?
周宴宴悠然開口:「至於飛花令,規矩任由誰裁定呢」
「你可知飛花令之精髓所在?」蕭箬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輕蔑。
周宴宴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回應道:「飛花令,於我而言,不過是兒時戲耍之舊物。那麼,各位以為應由誰來起令?勝者當有何賞?敗者又該如何受罰呢?」
飛花令,乃古宴之上增添雅興之遊戲,其核心在於循令字脈絡,巧妙織入詩詞錦繡之中。設若令字定為「花」,則首輪應答者需尋句首含「花」之詩,隨後者依次遞推。
此遊戲所涉詩詞,常以七言絕句為范,七人一輪,循環往復。
而論及簡易版「接花」之樂,更為直白,只需隨口吟出蘊含令字之佳句,便能輕鬆過關。
蕭樟寒凝視著周宴宴那自信洋溢、略帶鋒芒的模樣,心中暗自思量:此八歲稚童,是虛張聲勢之表象,還是真金不怕火煉之才?畢竟,縱是天資聰穎,亦難在短短一月間,將詩詞歌賦盡數攬於胸中?
「咱們玩接花令。林先生出題,凡能誦出含『花』妙句者,即算過關。」蕭樟寒目光流轉,話語間暗含深意,向林向鄞輕聲笑道,「林先生,可莫要暗中助力宴宴小友哦!」
林向鄞面色平和,眼神深邃無波,聲音里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清冷,「自當公正。」
「爽快!」周宴宴一拍桌案,笑顏如花綻放,「既如此,規則既定,咱們即刻開始!」
「師哥,可有興致來一場?」周宴宴側眸,詢問陳鼎。
「我自知才疏學淺,這等風雅之事,便不參合了,你們盡興便好。」陳鼎心中如鏡,這飛花令只不過是蕭家千金針對宴宴的,他選擇靜觀其變,做那旁觀者。
周宴宴點頭:「那師哥便做我最堅實的後盾,為我加油鼓勁吧。」
言罷,她向他眨了眨眼睛,笑容里滿是孩子般的純真與俏皮。
陳鼎嘴角微揚,似有話在喉,終是化作一抹淡然的微笑,抿了抿唇。
「昔日規矩,敗者需自罰美酒一杯,但今日乃祖母壽辰,不如改為敗者在眾人面前為祖母獻藝如何?」蕭樟寒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周宴宴身上。
反正我對自己信心滿滿,即便輸了,唱首現代歌曲也算是一技之長,我並不以為恥。周宴宴笑得自信滿滿,「此提議我欣然接受。」
「至於勝者...」蕭樟寒的話語被蕭老太太打斷。
「今日乃我生辰之喜,勝者的獎賞便由我來定吧。無論誰贏了,我都將贈予這枚紅玉手鐲。」說著,蕭老太太緩緩褪下腕間那抹璀璨奪目的紅玉。
周宴宴輕轉明眸,直言其意:「蕭老夫人,試想若勝出者是男兒身,這鐲子豈非無用?不如換以銀兩相贈,小女雖出身貧寒,卻對銀子感興趣。」
「哈哈哈,此言甚妙!那便依你,勝者賜白銀二兩!」蕭老太太爽朗大笑,一語定音。
蕭箬等人雖內心微有波瀾,卻也未置一詞,僅以嘴角輕揚之姿,含蓄地表達著微妙的不以為然。
「既決議已下,便請林先生起令。」
蕭樟寒目光如炬,直視林向鄞。
第6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