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剛才那位人牙子領著十幾個奴隸走進來,他們面黃肌瘦,身形單薄,顯然是長期缺乏營養所致,特別是那些小丫頭,更是令人心生憐憫。
人牙子在一旁道:「小姑娘,這些都是已簽下死契的人,您可以隨意挑選,看中哪位就請告知。」
周宴宴逐一審視著眼前的眾人,左邊聚集的是拖家帶口的家庭,而右邊則站著都是一些壯漢。
排在前面的就是兩個小丫頭了。
經過一番細緻的觀察後,周宴宴終於站起身,指向三排中的其中一排:「前排的兩個小姐姐我都要了。至於左邊的那戶一家五口,要是他們擅長耕作,我也一併收下。至於這裡的壯漢我買三個。」
統計下,共有兩個小姐姐、還有那一家五口,是一對中年夫婦以及他們生的三個小閨女,問了才知道,大閨女十三歲了,另外一對是雙胞胎來的,十二歲。再加上三個身強力壯的漢子,總共買了九個人。
被選上的那戶家庭激動道:「是的,我們擅長耕作……」
這一幕,讓一旁的周父心生訝異,心中暗自盤算:咋買這麼多了?他不禁憂慮地問:「宴宴,買一兩個就可以了,我們真能負擔得起嗎?還有,他們沒地方住啊?」
周宴宴:「將來我可能還覺得人手不足呢。我們新宅空置的房間那麼多,完全能夠容得下他們。至於能不能負擔得起他們,我自有打算,您就放寬心吧。」
那位人牙子面帶春風算著帳目:「漢子每個十五兩,女丫頭嘛,每個十兩,至於那戶一家五口的,就算四十五兩,再加上你先前相中的家畜折算……」
他指尖輕撥,算盤珠上下翻飛,片刻後,他笑眯眯地道:「總計一百三十八兩。」
周宴宴毫不猶豫地自袖中抽出銀票交給了人牙子。
被選中的幾人面露喜色,尤其是那兩個女丫頭,被買走當下人也好過被怡紅院的人挑去當風塵女子好。而那些未能被選中的人滿含絕望。
此刻,一對夫婦泣淚如注,跪在周宴宴的腳邊,哀聲祈求:「小姑娘,救救我們,讓我們一家也有個去處吧。我家公公年事已高,要是再留在這,只怕活不了多久。」
婦女的丈夫也磕頭:「小姑娘,我家兄弟二人曾鏢局裡的人,因一樁誤會和官府結怨,才落得今日下場。我們身懷武藝,無論是護宅院還是扛雜務,都完全可以勝任的。你就收容我這一家老小吧。」
他們看得出來,這小姑娘一家心地善良,要是被小姑娘買下來,一定能擺脫苦海,遠比在這牙行待著強,眼睜睜看著老父親老了許多,身體也變差了,自己心裡實在不好受啊。
這牙行,一日只供一餐粗食,對壯年男子說還能勉強支撐著,但對老人和才兩歲的孩子,卻是受不住啊。
一家上下哭成一片,老人雖極力克制,眼眶泛紅,這一幕深深觸動了周父與周老爺子的心,令他們五味雜陳。
周宴宴有些猶豫了,這是一家也是五口啊,一個老人年邁且體弱多病,還有一個小孩也才丁點大,根本就幹不了什麼活兒,一個婦人要是放在鋪子裡,是可以干點雜活的,至於那兩兄弟曾是鏢局的人,有些武力,看家護院還是有用的。
短暫的沉默後,周宴宴做出了決定,說:「得了,這一家老小我也要了。」
「真是太好了!」有錢賺,人牙子笑得見牙不見眼,這一家子已經在牙行滯留一個月多了,無人問津,,今日終於給賣出去了,「這一家子有老有小的,老人和小孩我就不收你銀子了。就收這夫婦倆和他兄弟的銀子,尤其是這兄弟倆,有武藝傍身,肯定是價格不便宜的,每個二十兩,這婦人就十兩吧。」
周宴宴又從袖中取出五十兩銀票,交給人牙子。
「真是感激了……小姑娘,你真是個好人……」婦人與家人連連叩拜,感激涕零。
周宴宴連忙上前攙扶,說:「快別這樣了,快些收拾好東西,我們就帶你們走。」
周宴宴對那人牙子道:「我的馬車空間有限,容不下這麼多人,還需你們牙行安排送回去。」
「得,我現在就安排馬車,你們等一下。」言罷,人牙子匆匆轉身去安排。
未幾,人牙子安排了三倆馬車,還有十輛牛車,十頭耕牛被系在牛車後面,幾隻小羊羔、小豬崽和家禽就關在籠中,放在牛車上。
至於買下來的那些人,就都擠在三輛馬車裡。如此浩浩蕩蕩,一行隊伍向著辛花村駛去。
途中,周宴宴特意停車於布肆之前,買了數匹布料,給他們添新衣服。
繼而,她給他們買了日常所需,又去自家鋪子裡打包了一些灌湯包和腸粉回來。
到家門之時,日已當空,正午的陽光灑滿院落。
被周宴宴買回來的人倒是很懂眼色,不等吩咐便主動上前,協助搬馬車上的東西,將拴在牛車後面的耕牛以及其他牲畜全部弄到後山圈養。
等把一切事情都弄好後,眾人才有時間環顧四周,眼前那座巍峨壯觀的大宅及緊鄰的木工坊,令他們面面相覷,心中暗自嘀咕:難道這位小姑娘是這村子的地主?
周宴宴站在院子中,把眾人都喊在一起,跟他們說幾句要守的規矩,這一幕恰好落入李氏眼中,她驚愕之餘,急步上前,緊緊拉住周宴宴的手,滿是不解地問道:「宴宴,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