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若記憶沒出現偏差,季小公子好像是明晦蘭多年的、誓死忠誠的、堅定不移的、崇拜到刻骨銘心的迷弟吧?
脫迷回踩?
風瀟聽了一耳朵,無奈道:「季小公子,別亂出主意。」
季禾不服氣:「明晦蘭分明有修為在,卻騙衣非雪弱不禁風,不該教訓嗎?」
風瀟好笑道:「你不是明晦蘭那邊的嗎?」
季禾:「我就事論事,才不會徇私偏袒,這事本來就是明晦蘭不對。」
了解到事情來龍去脈的風瀟沉吟片刻,道:「或許他有苦衷。」
什麼苦衷?如果暴露修為就會被攆走,攆走就不能跟在衣非雪身邊當奴隸了,這就是苦衷?
你自己聽聽有邏輯嗎?
季禾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風瀟汗顏。
衣非雪有點想笑。
這個世界好魔幻。
明晦蘭的迷弟為他打抱不平,他的表哥則在為明晦蘭當和事老。
季禾跟風瀟話不投機,走了。
多福將風家的年禮登記在冊,風瀟把衣非雪叫到一邊,遞了個錦盒過來。
「千年培元參,我爹讓我給你的。」
培元參,強健元神的奇寶,百年已是珍品。
風瀟說:「別太氣自己了。」
這話沒頭沒尾的,偏偏衣非雪聽得懂。
他表哥還是了解他脾性的。
跟他恨明晦蘭的欺騙相比,他更恨自己不爭氣。
與其埋怨明晦蘭狡猾,不如責備自己愚蠢,看不穿對方的陰謀詭計。
衣非雪從來不怪路不平,就怪自己不行。
難怪當時告訴明晦蘭「你廢了」的時候,他能笑著說出釋然的話。
之後無數次試探明晦蘭,明晦蘭都心如止水,灑脫自如。
不出所料的冠冕堂皇,惺惺作態。
也是奇怪,他明明無時無刻不再懷疑明晦蘭的虛偽,現在不過是「不出所料」而已,又何必氣急敗壞呢?
衣非雪自嘲的笑,因為自己蠢!嘴上懷疑,心裡卻偏幫偏信。
風瀟留下幾句叮嚀。
景陽是四大古城之一,又有赫赫衣家坐落於此,城內繁華喧嚷,青牛白馬七香車,極盡昌盛。
風瀟閒來無事逛街,剛巧看見季禾,季禾也看見他了。
季禾還記著方才的話不投機,懶得跟風瀟打交道,風瀟性格使然,隨性不計較,舊事重提。季禾見狀,乾脆跟他掰扯掰扯孰是孰非。
風瀟語重心長的說:「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季禾被弄得有點懵:「啊?」
風瀟還是說的直白點:「小兩口吵吵鬧鬧很正常,外人別干涉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季禾更懵:「什麼啊,我跟你說衣非雪和明晦蘭,你說什么小兩口,誰家小兩口?」
風瀟:「……」
誒,算了,再直白就沒法說了,因為他也臉紅。
*
送走訪客,衣非雪又又又回藏書閣了。
他坐在地上,四周全是堆積成山的古卷,撿起這本扔掉那本,翻了不知道多少本,看的衣非雪眼花都快不識字了。
他單手支頤,拄著書山打哈欠,餘光不經意間撇到書櫃最內角。
衣非雪鬼使神差的揮手召來。
全是灰,破破爛爛的,竹簡底部都腐爛發霉了。
想起來了,這本破書他九歲那年看過。
雖然內容很震撼,但因為派不上用場,所以就淡忘了。
書中記載著一門功法,據傳修煉成能天下無敵,凌駕眾生之巔。
但它有個狗見了都搖頭的弊端,它弒主。
修煉的過程極端艱難和痛苦,每次境界突破都會給主人自毀一般的反噬,如同挨上千刀萬剮的雷劫,通俗點講,涅槃祈反噬,比雷劫有過之而無不及,若能連過六次反噬,就相當於渡了一半飛升劫。
那可是讓全天下修士臨門一腳登仙路、千年修為一場空的飛升劫!
這大罪遭的?
九歲的衣非雪瞬間興趣全無,對這破書嗤之以鼻。
這玩意兒瘋批起來連自己都殺,那麼多震古爍今代代相傳的功法秘術都學不過來呢,誰練這破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