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非雪看都沒看明晦蘭一眼, 這點小內傷跟涅槃祈反噬比起來,就是斷頭和手指拔倒刺的區別!
明晦蘭重返巔峰的消息早在北域傳開, 憑他的聲望,一呼百應, 重振明宗指日可待。
當然, 這只是人們按照現有線索推演出來的。
憑衣非雪對明晦蘭的了解,他才不會一窮二白,無依無靠,必然早就在幕後組建自己的勢力。
明宗是覆滅了,但死光光的只是本家,還有無數旁支在。明晦蘭這個正兒八經的嫡系少宗主親臨, 那群「無人照拂任人宰割」的旁支們巴不得求他做主。
衣非雪態度冷然,大有一種再不滾蛋就你死我活的狠厲。
明晦蘭用餘光瞥了眼他手腕上的相思扣,從善如流的消失了。
*
天已破曉,晨光熹微。
多福來送茶, 就撞見藏書閣天翻地覆好似被洗劫了一般。
「天哪?!!」多福手一抖,茶葉濺滿地,正要屁滾尿流的喊「少爺不好了家裡進賊了」時,看見衣非雪從外走過,容色淡定。
「不是賊,是狼。」衣非雪涼颼颼的說。
不僅養虎為患,還引狼入室!
多福向來單純,腦子不好使,偏偏這次如有神助般的醍醐灌頂:「明晦蘭回來了?」
衣非雪:「今日除夕。」
「對呀。」多福心說這麼重要的節日,他肯定記得呀。
衣非雪勾手指把多福叫過來,目光森森的強調道:「大過年的,別提他,懂?」
多福毛骨悚然,把腦袋點成雞啄米。
衣非雪:「給我梳妝。」
多福:「好嘞。」
多福有兩樣絕活,一個是梳頭,一個是花生酥。
憑這兩樣本事,成為了掌門大人的貼身小廝,最得寵的親信。
多福手法嫻熟又麻利,很快給衣非雪梳好頭髮,因是過年,特意挑了鴿血紅寶石玉冠佩戴。
衣非雪鬼使神差的說:「那條月白色水墨荷塘的髮帶呢?」
多福:「您讓小奴收起來了呀,您想系它嗎?」
衣非雪:「不想。」
他就問問而已。
多福樂呵呵的繼續梳頭,忽然奇怪道:「對了少爺,小奴收的時候才發現,那條髮帶是半截的。真奇怪,現在流行這種款式嗎?」
衣非雪愣了下,忙叫多福去拿來看看。
髮帶果然是半截的。
衣非雪見過完整的,很長一條,所以即便裁成一半也足夠用。
切口做了處理,並不醜陋,反而有種別樣的「缺失」之美,讓人情不自禁的「尋覓」和「思念」它的另一半。
妙極的設計。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故意為之的新潮。
衣非雪把髮帶攥緊手裡,當掌心一松,髮帶不見了。
多福見他自己收起來了,也沒多嘴,出去一趟再回來,手裡端著盤新鮮出爐的花生酥:「少爺快嘗嘗,我剛做好的。」
衣非雪眼睛被晃了一下。
不受控制的想起明晦蘭做的花生酥,鬆軟可口,外皮酥脆掉渣,內餡甜而不膩,花生的濃郁香氣充斥味蕾,造型也做的小巧討喜。
他還謊稱是買的,其實是特意跟店家借的廚房,親手做的。
在問「好不好吃」的時候,那份隱含的期待,純澈無雜念,就像一個討你歡心的孩子。
多福叫了發愣的衣非雪兩聲,衣非雪恍惚了下,猛然驚醒。
怎麼又想起他了?
都說大過年的別想別提了。
真是見鬼!
衣非雪抓一塊花生酥吃,是好吃的,是多福正常發揮的水平。
可感覺不如明晦蘭做的香甜可口。
衣非雪有點氣急敗壞,引來後峰的冰川水狠狠沖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