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度限制,導演不會拍攝關於「凌遲」的具體鏡頭,全部要靠演員表現,而顧乘泠的表演極為有層次感和有細節感。
每七八秒他就猛地弓起身子、掙動繩索,同時喉間發出一聲壓抑不了的痛吟,於是觀眾們會明白:他每一次弓起身子時,都是又一次承受刀割。
幾下之後,他的髮帶脫落開頭,他的髮絲也垂落下來,遮住眼睛,輕輕地晃蕩。
「……」畢姍姍的指甲將她手心都弄出了幾個月牙。
好難過。
整個過程中,化妝師給顧乘泠補了好些大大小小的傷口以及血污。
行刑手中的一個人實際上是女主陣營的,於是,趁著別人休息,他悄悄地問:「你有什麼話,要帶給挽風嗎?」
挽風,自然就是女主的名。
「十五」靜靜想了會兒,道:「我愛她。」
最後,他終於讓女主角知道了他愛她。
行刑的人一刀挖重,刺入心臟,他挺直了背,抬起了頭,勾著唇角笑起來,說「謝謝」,天上飛過一隻蒼鷹,他自由了。
「好!!!」導演大叫一聲,「好!!!」
顧乘泠被解開繩索,披好袍子,走到畢姍姍的面前,問:「如何?」
他的唇上全是血污,有著一種驚艷感,畢姍姍看看他的唇,又望向他的眼睛,說:「我、我覺得……你最後的那句台詞其實不是非常合適。」
顧乘泠說:「嗯?」
「就,跟編輯大大和導演大大商量一下?最後那句。」畢姍姍說,「我覺得,他這樣一個溫柔的人,並不會在臨死之時告訴挽風他的愛情。首先呢,他應該想安慰女主而不是讓女主愧疚並認為他是因為自己才早早地死去的。其次呢,縱觀角色,我覺得,他的感情,並不只是簡單的『愛情』——他們其實有更加深刻、更加崇高的羈絆。他的死,也不光是因為喜歡,還是希望女主他們可以推翻王朝、打破詛咒,讓全部人迎來新生。最後呢,如果女主並不知道被隱藏的這份感情,角色可能更有力量感。」
「那……」顧乘泠問,「從講故事的角度,他該說什麼?」
「就——」畢姍姍沉吟了下,「他想說愛她,張口幾次,又閉合幾次,在臨死之時,在巨痛之際,他還是克制了自己。當所有觀眾全都以為他就要說『愛』這個字時,他輕輕地說出一句『士為知己者死,你不要太難過』,就好了。這樣他就真的好可憐啊!」
顧乘泠沉吟了下:「士為知己者死——嗎?」
「嗯。」
顧乘泠思索了下,道:「我跟導演先商量一下。」
畢姍姍說:「好咧!」
「你坐一會兒。」顧乘泠問,「你帶水了嗎?」
「等著。」
顧乘泠給畢姍姍從房間裡拎了瓶水,畢姍姍拿過來,發現瓶身帶了一點顧乘泠手上的血漿。
畢姍姍小心地避開瓶身上的幾個指印,把自己的食指指尖按在對方的食指
指印下,又如法炮製,把自己的中指指尖也按在對方的中指指印下,一個一個交錯著來。
顧乘泠只靜靜看著。
畢姍姍膚色白皙指尖細長,乾淨、細膩,卻壓在幾個血紅髒污的指印中間。
也許因為這個手勢,畢姍姍擰了一下礦泉水,結果,竟然沒擰動!
她又擰了一下,依然沒擰動。
她只好抬起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顧乘泠。
顧乘泠說:「你——」
畢姍姍答:「我沒裝!」
「好吧。」顧乘泠抽過水瓶,隨意地擰了一下,擰開了,拎著瓶頸遞給畢姍姍。
畢姍姍說:「謝謝哦。」
「沒事。」顧乘泠看看導演,「我去問問最後一句。」
「嗯嗯嗯!」畢姍姍說,「問問,快問問!我不可能害你噠!!!」
顧乘泠回過頭,靜靜地瞥了她一眼。
導演贊同畢姍姍的,化妝師來整理妝造,最後一幕又拍攝了遍。
顧乘泠的表演細膩,他的指尖開合數次,而後終於釋然似的,垂著睫毛,勾著點笑。
編劇悄悄走到畢姍姍身邊,說:「這個角色大概率爆。」
畢姍姍說:「希望如此呢。」
顧乘泠摘了假髮,又朝畢姍姍走過來。
他半側臉上還戴著那個花紋繁複的面具,顧乘泠一邊走一邊掀,到畢姍姍面前時他那副面具剛好摘下。
其他地方儘是血污,可面具下卻光潔如初,左眼如星,它的周遭是白皙細膩的膚色,上面草草刻著「淫」字,龍飛鳳舞的,唇上也帶血,嘴角卻掛著點閒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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