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顫著嗓音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廝,怎麼會接觸這種東西?」
「呵,小廝?」刺客嗤笑道,「一個讓裴霽曦親自教你騎馬,日日同桌而食,還寫訓兵計劃的小廝?」
初雪晴心中一沉,暗道不妙,穩了穩心神道:「世子是想把我培養成下一個墨語,可我資質太差,真的不接觸這種東西。」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挪動自己的腳,碰到地上掉落的硯台,用力一踢,硯台被踢到窄几旁,發出聲響,刺客被吸引了注意,初雪晴趁機大呼有刺客。
門口護衛衝進來,看見初雪晴被挾持,也未敢輕舉妄動。
刺客陡然生怒,但也不敢輕易殺死手中的人質,在她耳邊惡聲道:「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就送我出去吧!」說著,對方便推著她往帳外走。
刺客對紛至而來的護衛道:「都退後,不然我殺了他。」
初雪晴感到冰涼的匕首貼著自己的脖頸,內心雖有惶恐,但仍不停思索著出路,她看到不遠處趕來的墨語,心下稍定,低聲對身後刺客道:「我只是一個小廝,你就算挾持了我,也逃不出去,最終咱們兩個都逃不過一死。不如你放了我,我找機會幫你逃出去如何?」
她要不停說話,吸引刺客注意力,墨語出現,世子定在附近,他們會想辦法救她的。
刺客卻不買帳:「你以為我會這麼傻聽你的?」
初雪晴繼續道:「你且聽聽我的計劃,再做決定如何?」
刺客見護衛並未退後,手中人質又喋喋不休,只得又對外大喊:「放下兵器,不然殺了他!」說著匕首微一用力,一抹鮮紅順著鋒刃流下。
就在此刻,一隻飛鏢插中刺客手腕,刺客手一松,匕首掉落地上,墨語趁機捉住刺客手臂,制服了他。
另一人影出現在初雪晴旁,裹挾著淡淡的松木香氣,扶住她的肩膀,用手捂著她流血的傷口,大喊:「軍醫,快叫軍醫!」
是裴霽曦,神色難得一見的慌亂。天知道,他方才射飛鏢的手都差點失了往日的準頭。
初雪晴見到他,才徹底放下心來,方才看到墨語,就知道裴霽曦也馬上就會趕到,便想要和刺客拖延時間。雖然沒拖延多久,但好在等到了裴霽曦。
她輕聲道:「世子,我沒事,只是皮外傷。」
裴霽曦見她容色無恙,卻沒敢鬆開捂住傷口的手,令墨語帶刺客下去審問。
直到軍醫來到跟前,他才緩緩鬆開手。
軍醫仔細觀察了下傷口,道:「還好,還好,只是淺淺的傷口,養養就好。」
裴霽曦的神色這才轉安,又扶她坐下,令軍醫好好包紮,初雪晴見狀,道:「是得趕緊包紮,再不包紮傷口都好了。」
裴霽曦眉頭微蹙,「還知道說笑,適才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你在軍中始終不妥,明日便讓墨語送你回鄴清。」
初雪晴忙道:「世子,我真的沒事。」又壓低了聲音,「而且,我有事要稟。」
裴霽曦待軍醫包紮好後,揮退眾人,待帳內就剩下他二人,初雪晴才對他道:「方才那刺客,非常了解我們,想必軍中是出了細作。」
初雪晴說完,覺得彆扭,裴霽曦站在自己身旁,而自己一個丫鬟卻坐在正椅之上,欲起身,卻被裴霽曦按住了肩膀,裴霽曦緩緩道:「那刺客眼生,高鼻深目,像是北狄人。」
初雪晴斬釘截鐵道:「但他必有內應。」她抬頭看著裴霽曦,卻扯動傷口,「嘶」了一聲。
裴霽曦輕按她的頭防止她抬頭,又傾身看她被包紮的地方有沒有滲血,見無礙才問道:「依你之見,那細作是何人?」
此刻他二人距離屬實有些近,初雪晴晃了晃心神,一時覺得裴霽曦呼出的氣都灑到了自己的脖頸之上,痒痒的讓人難耐;一時又覺得按在自己頭頂的手有些灼熱,倒是覺察不到傷口疼了。
好在裴霽曦很快起身拉開距離,拽過旁邊的椅子坐在她身旁和她平視。她才收斂心神道:「雖不能完全確定,但此人今日必是希望世子早日離開營中,方便給同夥創造機會。」
裴霽曦微微點頭,「還有呢?」
「要說混進來,還是偽造身份混入新兵比較容易。可是新兵有兩萬人,逐個篩查實在麻煩。」她眉頭一挑,道,「好不容易混進新兵,如果只當個普通的小卒,太浪費機會了,但太過出頭又容易暴露,所以細作不應是太出色的,也不應是太平庸的。」
「那你覺得,今日拉練之中,細作所在的隊伍,是獲勝的,還是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