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退開一步,屈身行禮,道:「恕老朽愚鈍,實在看不出姑娘所中何毒,更不知如何醫治。」
裴霽曦忍住心中怒意,對輕風道:「再找!」
裴霽曦已經做好準備再去找汪實,只是正在想用什麼理由離開而不讓初雪晴懷疑。他不能冒著失去初雪晴的風險,賭一個見過這毒藥的大夫,他必須從汪實口中套出解藥,不管任何代價。
可初雪晴一直盯著他,他稍微有要走的意思,初雪晴就會攔住他。
如此翻來覆去,前後有三四個大夫都來診過脈,可無一人能說出初雪晴中了什麼毒,又如何解毒。
直到輕風都已不報希望,最後竟帶了一個小少年來,他怕裴霽曦怪他,忙解釋:「這小少年雖然年紀小,可他才來勐城幾天,就醫好了許多人」。
輕風帶來的少年大夫眉清目秀,卻身材矮小,看上去比初雪晴還小。
那少年上前來直接就用手去觸碰初雪晴的右手,裴霽曦忙攔住他:「不能碰她右手,這毒不能包紮,不能碰,否則散得更快。」
那少年嗤笑一聲:「誰說的?」
輕風插嘴答道:「是下毒之人說的。」
那少年暼了他一眼,就直接診脈,不像其他大夫隔著絲帕,他直接覆手上去,半晌過後,他又將鼻子湊到初雪晴右臂上,連初雪晴都被他這古怪的動作嚇到了。
裴霽曦正欲發怒,就見那少年哈哈大笑:「你們真是群傻子,什麼毒啊,明明是墨汁嘛!」
幾人聞言,都怔住了。
那少年抬起初雪晴右手,將袖子卷上去,露出傷口,他叫道:「你們看,傷口下面明明是紅色的血,上面只是覆了些墨汁而已!」
裴霽曦這才反應過來,上前仔細觀察初雪晴的手臂,他復又折身去撿地上汪實掉落的匕首,這才看到,匕首刃尖上,也塗的是墨汁。
看來汪實根本沒有什麼秘製毒藥,是時間緊迫,來不及下毒,拿墨汁詐他們的。
裴霽曦心情大起大落,跑到初雪晴面前緊緊將她擁住,口中喃喃著「沒事了,沒事了……」
初雪晴也一時沒從這荒謬之事上反應過來,任他緊緊抱著自己。
一旁的輕風也笑著喊道:「真是關心則亂啊,咱們竟然都上了那糟老頭子的當了。」
「喂!餵」那少年大夫嚷嚷著,「就算是沒中毒,也得包紮一下啊。」
裴霽曦這才鬆開初雪晴,忙屈身向少年大夫鄭重行禮,「多謝大夫。」
若不是這大夫,他沒準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少年大夫打開藥箱,拿出藥為初雪晴療傷,嘴上念叨著:「還官府的人呢,這點小伎倆都識破不了。之前那好幾個大夫也都是棒槌,就不知道看看傷口嗎?」
待包紮完畢,他又對初雪晴道:「對了,你有些宮寒,是不是小日子的時候腹痛呢?注意少接觸冷水,你年紀還小,就不給你開藥了,注意調養吧。」
裴霽曦聞言,想到前日讓初雪晴在冰冷的河水裡泡了那麼長時間,頓覺內疚。
輕風尷尬極了,忙送大夫出門,屋內又留下裴霽曦和初雪晴二人。
初雪晴以為大限將至,才讓那見不得日光的隱秘心思宣之於口,可如今竟是烏龍一場,而那些說出口的話卻也不能收回,她站起身,不自然地躲開裴霽曦的眼神,在這靜默的尷尬中慌亂道:「那……既然沒事,世子還是去幫御史大人吧,我……先回客棧。」
裴霽曦卻不想再讓她掩藏下去,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他的心房,他向前一步靠近初雪晴,緩緩抬手欲握住她的手,想了想又放下,輕聲道:「冬雪,之前是我的錯,不該如此輕待你……你可願再給我個機會?」
初雪晴退後一步,詫異看向裴霽曦,她好似聽懂了,又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意思,半晌才低聲問道:「世子……是什麼意思?」
裴霽曦定定看著她,輕聲道:「在你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相攜一生的人是什麼樣子,可你走進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樣的相伴。」
他復又垂頭,緩緩道:「之前是我不好,沒能以平等的身份看你,輕賤了我的感情,也配不上你的心意。我欲求娶你* ,做我的夫人,你可願意?」
初雪晴被這話語驚到,她不是沒想過這場景——她在鄴清療傷時,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怎樣才能配得上這樣出類拔萃的少年將軍,可當現實以如此不堪的姿態展現時,她就將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深埋心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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