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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裴霽曦心中有愧,一旦在戰場上,他只是一個守衛百姓的將軍,前恩盡銷,哪有什麼手下留情,不過初學清這麼說,他便也就這麼認。

柴富貴在一旁調解道:「初大人,我們深知你和定遠侯都是重情重義,明事理的人,所以才指明要你二人前來和談,不知你們能幫到我們什麼?」

「燕雀軍走到如今的地步,圖的是什麼,你們還記得嗎?」初學清不答反問。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柴富貴給了答案:「就圖奴籍賤籍的人,也不能活得那麼窩囊!」

「可現在你們走的路,能求得所圖嗎?」初學清繼續逼問。

柴富貴垂頭不語,他就是知道這條路走不通,才要求退出。

王昆卻沒有被初學清的話左右,他嗤笑問道:「那你說,我們能怎麼辦?」

初學清的聲音不疾不徐:「古往今來,抗爭都伴隨著流血犧牲,但抗爭的結果不一定都是好的。就連變法,也往往都要有祭旗人,可你們知道為何我所興起的變法,無人犧牲嗎?」

面前眾人被她的話帶著陷入沉思,卻無一人答出她的問題。

初學清頓了頓,繼續道:「因為讀書人覺醒了,而他們的覺醒,被當權者看到了,這種覺醒,不僅能夠為自己爭取權益,還能夠為當權所用,所以變法,只是順應趨勢而已。」

燕雀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醒,是什麼意思,他們似懂非懂。

初學清又道:「但起義,不代表奴籍賤籍的覺醒。你們的覺醒,是要告知當權者,你們的用處,不僅在伺候主子,下田耕地上,更是代表萬民之心,載舟覆舟,頃刻之間。」

一席話,說得眾人沉默。

裴霽曦從未跟著初學清一起談判過,此刻也因她的話而心潮澎湃。他能想像此刻初學清的神情,也許還是病容滿面,但一定是神采飛揚。

她的話鏗鏘有力:「我願代表這萬民之心,願這世道,不以男女、貧富、地位論人。不僅是代表你們抗爭,更要代表深耕苦讀的寒門、囿於後宅的女子、還有千千萬萬被不公的世道壓迫著的人們。」

一席話說得眾人沉默,有的人盯著初學清,目光炯炯,似是在看前路的希望;有的人垂下頭,不敢看前方,怕被對方蠱惑;有的人卻仍是不屑,讀書人的咬文嚼字,沒有眼前能吃到的饃饃實在。

可痛失愛子的趙群並沒有被初學清打動,他關心的,是如何為自己枉死的兒子討回公道,他操著家鄉話問:「我兒子白死了嗎?」

王昆也生怕眾人被這巧舌如簧蠱惑了去,放棄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說的那麼好聽,你就說,你怎麼幫我們?」

柴富貴猶豫著也並未說話,他雖則被初學清那一席話說得熱血沸騰,能有一個官場中的「異類」,帶著底層的聲音去抗爭,這正是他們打了許久打不來的話語權,他應該附和,可他卻對王昆的步步緊逼又存了一些希望,盼能讓初學清做出什麼承諾。

初學清身體仍舊虛弱,用力說了那麼一番話,難免有些精神不濟,沒忍住輕咳了兩聲,裴霽曦聽到她的咳聲,連忙遞過去水囊,但初學清按住他的手腕,並沒有接過,此時喝水,打斷王昆的提問,難免讓對方覺得心不誠。

可她的手也沒有移開,就這麼扶著裴霽曦的手腕,仿佛又汲取了些力量,繼續道:「我需要你們先隱蔽實力,留存青山,待合適的時機,再燒一把旺柴。」

「笑話!」王昆大喝起身,「你他娘的就是想不費一兵一卒讓我們撤軍!」

裴霽曦聽見聲音,舉劍護在初學清身前,對著王昆的方向喝道:「還談不談?」

明明是一個瞎眼的,可許是定遠侯的名聲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加上那通身的將軍氣派,王昆還是斂了些怒氣,哼了一聲復又坐下。

初學清輕輕拍了拍裴霽曦的手腕,裴霽曦才放下了劍。

初學清不疾不徐道:「樟安富商周曜,我會想辦法處理,這等不拿家僕當人看的,不用你們說,我也會出手,結果定讓你們滿意。」

趙群抬了抬眼,他不知道初學清所言「滿意」是什麼意思,但他一定是不滿意的,無論怎樣處理,都無法滿意。可他不能再說什麼,燕雀軍已經犧牲了太多人,他不能因自己的事再讓大夥做什麼,有什麼事,也只能他自己去做。

初學清繼續道:「你們也知道,我剛剛同長戎、西羌和談過,不過有些許細節並未對外言明。大寧需要派許多能人巧匠去西羌與長戎,傳授技藝,而這麼多人去了他國,就會有很多用人的缺口,我會牽線,給你們尋個營生。」

裴霽曦聞言,靠近初學清,對她耳語了幾句。

初學清感受著耳邊溫熱的氣息,晃神了片刻,又笑了笑道:「當然,如果你們不願做這些,西北境的商隊,或是定遠軍在補錄新兵時,都有你們的去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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