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感嘆道,怪不得之前馮炳一直不肯交出周曜,這是給馮炳交著「保護費」呢。
初學清聞言卻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不怕他們有關係,就怕他們沒有關係。只是既然吳長逸說御史即將到達,她無法判定來的是哪個御史,立場如何,必須儘快先把局勢定下來。
她顫巍巍起身,「我要去找趟葉馨兒。」
「祖宗!你都這樣了還跑什麼,我去把葉馨兒請來吧!」桑靜榆趕忙道。
「別!別!」輕風連忙擺手,「您幾位,一個傷著,一個瞎著,一個瘸著,還是我去請吧!」
桑靜榆「噗嗤」一笑,未料到定遠侯的小廝這麼有趣,「得,就你一個正常人,利落點趕緊去吧。」
輕風道:「妥嘞,這說好回鄴清沒回成,趕緊把這邊事忙完,回去看媳婦和娃呀。」
初學清聞言,詫異問:「輕風成親了?」
「娃都倆了!可不能跟我們侯爺一樣一直孤家寡人。」
裴霽曦打斷他的亂扯:「城中戒嚴,你打著我的名號去。」
「放心吧,馮炳那老頭現在正怵我呢,我請個人還是沒啥問題的。」輕風轉身利落離去。
初學清看向一旁的裴霽曦,沒忍住問道:「輕風娶了誰家姑娘呢?」
「是府里的丫頭。」裴霽曦答。
初學清還想問是府里哪個丫頭,可意識到她現下的身份,應該是不認識定遠侯府丫頭的,還是忍住了,沒再發問。
桑靜榆看了輕風對裴霽曦說話的態度,不似主僕,又想到了初學清,裴霽曦與她真是有許多相像的地方。她問道:「沒想到定遠侯的下人說話這麼沒大沒小啊!」
不等裴霽曦答話,初學清替他答道:「輕風不是下人,是兄弟。」
裴霽曦莞爾一笑,還是初學清懂他,「對,他和我一起長大,多次出生入死,是兄弟。」
桑靜榆道:「沒想到你和我夫君還挺像的嘛,她也從來不要下人,我們府里做事的,身契都在自己手上,哦,除了我的丫鬟,她的身契在我娘家。」
裴霽曦卻搖頭:「我和學清還差得遠。」
「的確差得遠!」桑靜榆瞥他一眼,想要諷刺他另娶他人,「我夫君多專一。」
這話裡帶刺,裴霽曦正訝異自己為何給桑靜榆留了一個不專一的印象,敲門聲便響起了。
第70章 如今,卻只能兄友弟恭
剛審完守城軍的吳長逸來了, 他進門後自己為自己斟了杯茶,一飲而盡,看這一屋子也沒有外人, 便直接道:「審了一圈, 沒人看到當天是誰射的冷箭,都以為是中了叛軍的埋伏,他們才跟著射箭的。」
「辛苦吳將軍了, 百密總有一疏,想必憑吳將軍的本事早晚能找到他們的馬腳。」
初學清這話給吳長逸戴了個高帽, 讓他不得不接。
「放心,我派人繼續審著呢。來是想順便問問你們, 當天有沒有什麼可疑的跡象。」
裴霽曦答:「我們也和守城軍一同作戰了二十餘天,想必冷箭不是他們射的, 吳將軍不妨從馮炳身邊的人查起。」
吳長逸嘆口氣,「馮炳好歹是個知府, 不是我說查就能查的, 過兩天御史就到了,他查起來會方便很多。」
初學清順便問了句:「吳將軍可知是哪位御史來呢?」
「我走的時候還沒定, 不過我估計是盛大人。」
初學清鬆了口氣,盛道文不入黨爭,想必來了也不會特意偏袒誰, 這於她是好事, 若在他來之前定了局勢, 那便可放心了。
她向裴霽曦解釋:「御史盛道文是我師兄, 也師從蘇大人。」
「我知道, 舅父說過,你們一個寫得好詩, 一個做得好事。」裴霽曦道,「不過我與盛大人,也有些前緣,多年前去勐城時,曾有幸與他父親老御史盛承岸相交,他父親剛直不阿,想必他也會如此。」
「正直是正直。」桑靜榆插話道,「就是有些恃才傲物,見到我夫君的時候從來都是斜眼看人。」
「靜榆!」初學清佯怒道,「口無遮攔,吳將軍還在呢,你不怕他給你告狀。」
吳長逸尷尬地看了看桑靜榆,初學清沒點裴霽曦會告狀,偏點他會告狀,這不是明擺著提醒他呢。
「放心,初夫人口無遮攔的何止這一件事,告狀哪告得過來。」吳長逸順嘴就諷刺了桑靜榆一番,話出口才覺得這習慣使然,真是害人,這口無遮攔的不知是誰。
桑靜榆和吳長逸嗆嗆了兩句,把吳長逸趕走了。
初學清看著桑靜榆和吳長逸吵嘴,總覺得他們之間雖然和以前一樣相處,但仍有些地方怪異得很,像是為了掩飾什麼,裝作和從前一樣。
桑靜榆不是真的生氣要拌嘴,吳長逸也不是特意在諷刺她,兩人似是使勁用慣常的方式相處,卻略顯生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