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靜榆正要將初學清扶進府,一旁的吳長逸猛然衝上來,拽住她的胳膊,「你剛答應了我的。」
吳長逸死死盯著桑靜榆,他聽見方才輕風的話和言語間的暗示,這是要桑靜榆給初學清當解藥去嗎?初學清不是有隱疾嗎?難道中了藥隱疾就好了?
初學清眼神迷離看向吳長逸,她似乎沒聽懂吳長逸在說什麼,身上灼燒般的感覺讓她想趕緊鑽進冷水之中,不想再理會無關的人,她掙脫桑靜榆的手,踉蹌著想要回府。
桑靜榆一急,使勁甩開吳長逸的手,脫口而出一句「你知道什麼」,就忙追上初學清,扶著她走進了門。
吳長逸怔怔地看著他們相偎的背影,從極樂到地獄,只一瞬的功夫。他跌坐在初府門前的台階上,夜沉似水,帶著暮春的微涼,他失了魂魄一般,一動不動。他的車夫上前來扶他,被他趕走了。
輕風從頭至尾看了一齣戲,聯想到之前他們三人的傳言,自以為是地上前安慰道:「吳將軍,您這是怎麼了,人家夫妻倆的事,您在這摻和什麼呢。」
吳長逸緩緩瞥了他一眼,並未理他。
輕風見他神色倨傲,想要幫初學清趕走這個不速之客,又刺激他道:「初侍郎真是難得的好男人,她都那樣了,還想著回家找夫人,她對桑大夫真是忠貞不二啊。」
吳長逸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滾。」
輕風聞言,正欲發作,一旁的馬車裡傳來裴霽曦的聲音:「輕風,回府。」
輕風這才作罷,忿忿瞪了吳長逸一眼,心中暗罵,覬覦人婦的登徒子。
桑靜榆扶著初學清回屋後,吩咐丫鬟小蝶送些冷水,她則扶著初學清到了內室,幫她松松領子和衣袖,用銀針壓下她的藥性。
待冷水倒好,她讓小蝶出去,自己帶著初學清,扶著她進了浴桶。
直到冷水浸身,初學清通身的燥熱才緩解一些。
她的神色逐漸清明,慢慢回想起了方才在馬車上對裴霽曦的輕薄,懊悔不已,該怎樣向裴霽曦解釋呢?乾脆還是裝作神志不清忘記罷。
「你著了誰的道了?為什麼給你下這種藥?」
桑靜榆的聲音將她從無解的問題中拉了出來,她緩了緩神,答道:「是賢王,他想讓我納了葉馨兒,冠上個官商勾結的名號。葉馨兒也中了藥,讓楊掌柜接回去了。」
桑靜榆叱罵了幾句,又不忿道:「憑什麼這些骯髒的計謀非要搭上一個女子的清白?若不是你,那馨兒不就被毀了麼!」
初學清在冷水之中泡著,逐漸感受到寒意慢慢侵入體內,冷熱交加,著實難受,她微顫著聲道:「葉馨兒……你以後還是少來往吧,她對我,有不該有的心思。」
桑靜榆瞪大雙眼,不可思議道:「可以呀你!竟然還能撩撥得了小姑娘!」
「不是玩笑,如今都在傳言你已經同意讓她做妾,還是避避嫌,等咱們和離了,風聲也就過了。」
桑靜榆趴在浴桶沿上,對冷水中的初學清道:「我不和離了。 」
初學清怔了怔,問道:「不是說好了。」
桑靜榆看初學清唇色漸漸發白,岔開話題:「你快出來吧,緩緩就行了,一直泡著冷水,再引發你的寒症就不好了。」
她既然知道了賢王的陰謀,就不能與初學清和離了,一旦和離,讓初學清一個人去面對這些風言風語,還要在波雲詭譎的朝堂上艱難求生,她如何對得起兩人相扶這麼多年的日子。
「可我還是難受。」初學清體內說不清是熱還是冷,總之燥意未褪。
「那用不用把定遠侯叫來給你解解悶啊?」桑靜榆調笑道,看初學清的臉色實在不好,才又道,「這種藥沒辦法的,總不能真的把他叫來,就是得熬過去,要不你再泡一會吧,一會我再叫你。」
桑靜榆起身出去,勞累一天,如今身上的疲憊才顯現出來,她歪在榻上,想起今日對吳長逸的話,眨巴眨巴眼睛,不知不覺竟擠出了淚珠。
她隨意掏出帕子,擦擦眼角,誰知這淚珠竟還擦不乾淨了。
她們可能都不配擁有感情,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怎能因為一己私慾就半途而廢呢。
她可能,又要做那負心的陳世美了。
*
綿綿春雨在清晨悄然落下,只濛濛一層,如銀絲一般,隨著悠悠北風在空中飄舞。街道染上薄薄一層濕意,晨起勞作的人們在雨中匆匆疾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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