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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霽曦沉默著,他不知原來文臣面對的明槍暗箭也如此兇險。他們近段時間都在一起,他竟不知她是何時受傷的。

他碰到上次箭傷留下的疤時,緩緩道:「上次的疤還沒多久,如今又添了新傷,學清遇見我,總是受傷。」

初學清攏好衣襟,靠在身後大樹上,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卻仍看著裴霽曦,虛弱道:「能遇上你,才是我的福分。」

*

初學清一行人從北狄回到望北關,裴霽曦讓軍醫照看初學清的傷勢,自己則立即安排人馬,又急尋了鄴清城內淨廉寺的僧人們跟著,一起前往當年北伐最後一戰之地,接流落在外的戰友回家。

嚴奇勝跟著一起去,一路上一言不發。

他們依著盟書,在北狄士兵的監視下,終於到了那個地方,漫天的狂風攪個不停,聲聲哀嚎似在哭訴著什麼。深秋的草木已漸露枯色,萬物有靈,是否能知道蒼野枯骨,一年一年守在這裡,望著家鄉。

當年北狄軍隊得勝之後,未免屍體帶來瘟疫,便隨便挖了個巨坑,將屍首都推入坑中埋了起來。

經年累月,亂葬崗上的雜草成堆,無人窺見當初那場戰爭的腥風血雨,亘古如一的,只有不停的悽厲風嚎。

裴霽曦下馬,看著僧人做著法事,梵音淨化著曾經的廝殺,引領留在這裡的孤魂回家。

漸漸的,陸陸續續隱忍的啜泣聲響起,下面有他們的戰友,有兄弟姐妹,甚至是伴侶。

嚴奇勝跪在地上,頭抵大地,一開始,只靜靜感受這裡的風聲,呼吸清冷的空氣,可慢慢地,他聞見了火灼的氣味。

那是能致人死地的烈火。

那是令人痛徹心扉的哀嚎。

他的妻子,永遠地留在這裡,連一副枯骨都沒能留給他。

那個在外人面前總是端著一副生人莫進的將軍氣勢,在他面前卻露出小女兒情態的方淼,那個永遠管教著他,激勵著他,本該攜手一生,磕磕絆絆走下去的人,丟下他,化為北狄廣袤草原上的一縷清風,一粒浮塵,一個蜃樓般虛幻的影子。

在眾人小心翼翼挖出遺骸的時候,只有他,一無所獲,徒有淒冷哀風陣陣裹挾著他,似是,有人給他了一個擁抱一般。

將士們,都該回家了。

*

初學清離京後,卻不知京中也不太平,甚至火都燒到了自家。

就在初學清剛剛離京不久,刑部到桑靜榆的醫館拿人,說是桑靜榆窩藏寫反詩的要犯。

原來是張家得知了蓮覓藏於京中的消息,隨便找首蓮覓寫的詩,安上了反詩的名頭,要捉拿蓮覓。

桑靜榆也沒能護住蓮覓,甚至她自己也被抓到了刑部大牢。

她臨被抓前,讓身邊的丫鬟小蝶去通知了輕風,希望輕風機靈點,能找人來救他們。

刑部大牢陰暗潮濕,地上的稻草乾枯而凌亂,遠處不時傳來不知哪些個犯人的哀嚎,趁得牢內更加陰森。

桑靜榆沒和蓮覓關在一起,她被抓前因為反抗,被繩子綁住了手,來了獄中沒有人來提審她,也沒有人來給她鬆綁,她的手背在身後縛在一起,很不舒服,可獄卒也只是任她在牢內自生自滅。

她剛開始還隔著大牢的欄杆沖外嚷嚷兩句,喊久了乏了,她就窩在稻草堆里。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

直到人走近了,她才看清,是幾個獄卒引著吳長逸向她的方向走來。

走到近前,有個獄卒諂媚地對吳長逸道:「吳大人,我們可沒有為難初夫……桑大夫,您出去的時候也儘量避著點人,也別讓咱們難做不是。」

吳長逸點點頭,目光放在桑靜榆身上,上下逡巡了一番,似是在確認她有沒有受傷。

桑靜榆被這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在她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獄卒就打開了牢門。

她站起身,質問道:「這是做什麼?」

「哎呦桑大夫,吳大人心心念念來救您,這份情誼您還看不出來嗎?您可好好跟著吳大人,報答這份恩情呀!」獄卒嬉笑著,那笑里透著看好戲的揶揄。

吳長逸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帶著她一路出了牢獄,上了馬車。

在牢獄裡桑靜榆沒敢亂喊,到了馬車上她才衝著吳長逸不客氣道:「你怎麼能救我出來的?難道你投靠了張家?你們家不是一向不在奪嫡里站隊的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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