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錦悅像是不知她的懷疑一般,繼續道:「委屈您要扮女裝,和奴婢換下衣服,您扮作奴婢的樣子,就可以出去了。朝中大臣皆被關在雄鑾殿內,官眷皆被關在翠宵宮內,奴婢不知這些消息對您有用沒,只盼能幫到您。」
初學清皺眉問:「你是誰的人?」
錦悅斂了斂眸,只道:「奴婢只是這宮中萬千苦命人中的一個,有幸得初大人相助過,只盼像大人這樣的官能多一些,我們也就多個指望。」
她說著,去幫初學清解開手上的繩索。
初學清的綁繩被解開,她知道錦悅不會說出她背後之人,她只能確定錦悅不是賢王的人,賢王的人不會來救她,亦不是景王的人,上次太子出事後,她問過景王,景王只道錦悅之事是巧合。
可她眼前也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先出去,才能夠籌謀破局之法。
「景王妃可是被關在翠宵宮?」
「據奴婢聽聞,的確如此。」
初學清早已想到,景王妃應是沒有同景王一同被困在王府,反而被困宮中,想必也是賢王用來威脅景王的手段。
錦悅走到屏風之後,不久,她將外裳搭到了屏風之上,她低聲喚:「大人,您快換上,一會我為您梳頭。」
初學清走到屏風前,隔著屏風,拿過錦悅的衣服,迅速換上,又將自己的衣服從屏風之上遞給錦悅。
兩人換好衣服,錦悅從屏風後出來,看到初學清的樣子,愣了一瞬,但很快便掩了神色,「大人,我為您梳頭。」
初學清任她擺弄著自己的頭髮,她已多年未穿過女裝,未梳過繁複的髮髻,不知自己如今是何模樣,像不像女子。
錦悅為她挽好髮髻,自己也隨意將頭髮束好男子髮髻。
初學清鄭重向她一拜:「多謝,我一旦找到出路,會立即尋人來救你。」
無論錦悅背後之人是誰,如此行事,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她既承了這份情,便要對錦悅的安危負責。
「大人不用擔心我,如今宮裡亂得很,宮內許多侍衛和宮女都是賢王新調來的,生面孔多得很,你我身形相似,應不會惹人懷疑。對了,之前宮亂之時,我偷了幾塊宮牌,不知您是否用得上。」錦悅從懷中掏出幾塊各宮的宮牌,遞給初學清。
初學清接過,翻了翻,竟有太后宮中的宮牌,她很難相信錦悅只是一個普通的宮女。但她沒有多問,點點頭,與錦悅告別,提著食盒離開偏殿,門口的侍衛見有宮女出來,也未懷疑。
如今宮內果然如錦悅所言,有許多生面孔,她一路提著食盒徑直往關著官眷的翠宵宮去,遇見巡邏的侍衛,見她拿著食盒,也未問話。
快到翠宵宮門口,她先清了清嗓子,如今她的嗓音仍是帶著磁性的沙啞,她只能試著掐著嗓子說了幾句話,覺得像女子音調了,才走到守殿侍衛跟前,用宮女的姿勢行了一禮,出示了太后宮中的宮牌,輕聲道:「奴婢受太后娘娘旨意,來為景王妃送飯。」
太后終年禮佛,幾乎已遁入空門,宮中發生這麼大事,也從未見她出面,但是此刻,太后的名號卻是頂用,初學清顧不得後果,只能拿來一用。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有一個侍衛問道:「太后娘娘怎知那位也在裡面?」
初學清心內砰砰直跳,卻依然面不改色道:「太后娘娘雖不問世事,虔心禮佛,但這宮內的事,哪個能瞞得了她老人家。太后娘娘不會介入世俗紛爭,但皇家尊嚴不容玷污,她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孫媳受到慢待。」
聽到她這樣說,侍衛們便放行了。
她進入翠宵宮內,打量了一下,主殿大門緊閉,院內有幾個宮女和太監守著各處,看來因為翠宵宮關的都是女眷,侍衛皆都在外守著。侍衛點了一個小太監,告訴他這位是太后的人,讓他領著去關著景王妃的房間。
到了門口,她打發走那個領路太監,推門進去。
景王妃崔溪端莊坐在塌上,見有宮女進來,瞟了一眼,只冷聲道:「誰讓你來送飯的?賢王嗎?」
初學清走到她近前,才道:「王妃娘娘,是我。」
崔溪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她反應了一會,才認出初學清,她從未見過初學清女裝的樣子,原來她是如此清秀的姑娘,崔溪嘴唇顫抖著動了動,卻依舊沒有出聲。
「娘娘,如今宮內都是賢王的人,即便我們的人攻下京城,但滿朝文武被關押在宮內,也是諸多掣肘,如今只有您能解這困局了。」
崔溪囁嚅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