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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學清倏爾跪了下來,她這一跪,跪的是一路引領她的伯樂,跪的是放手讓她變法的明君,也是為這僵死的局面爭取的最後一絲希望。

她抬首看著座上之人,顫聲道:「陛下英明,微臣知道您並非無情之人,若是決意另立新後,不會到現在都不給髮妻位份,真的做了決定,封她一個貴妃,絕了她的念想,簡單無比,可您沒有,連您都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又何苦逼臣呢?」

景平帝沉默半晌,苦笑一聲:「擅自揣測聖意,朕是不是太過放縱你了?」

他的手緊緊抓著龍椅的扶手,繼續道:「你說得對,朕也想給心愛的女子至高榮寵,可朕不是尋常百姓,朕擔負著天下蒼生!後宮之主,管的不只是後宮,這位置必須要德才兼備、心系蒼生之人來坐!朕至今不敢踏入寧安宮,不惜用著朕最不恥的手段在逼你,朕何嘗不是在逼自己呢?朕給你退路,就是給自己退路,但,朕不需要退路。」

初學清平靜道:「微臣相信,以山水居士的眼界與人品,也擔得起這個位置。」

景平帝頓了頓,半晌才道:「朕這一路走來,並非你以為的順風順水,那些刀光劍影與權謀詭計,朕護著你,不讓你看見,即使到今天,這皇位之下仍危機四伏,賢王子嗣猶在,世家被新政所壓,早就蠢蠢欲動,朕不能再讓你守著自己的良善一無所知,治理天下,不僅要靠愛民之心,治民之道,更要權衡利弊,有所取捨,而這後位,就是朕的取捨。」

說到激動處,景平帝竟咳了起來,咳嗽帶出眼角淚花,看上去真誠無比。

初學清內心卻在嗤笑,說得這般大義凜然,若不是她已知道前塵往事,又猜到前因後果,恐怕都要為這衷腸直訴而動容。

景平帝溫聲道:「朕知道你的顧慮,你我做一對掛名夫妻,共治天下,締造一個昌平盛世不好嗎?朕兒女雙全,需要的不是妻子,只是一個志同道合的協行者。」

初學清看著自己面前的澄黃龍袍,金色繡線鑲出龍騰九霄,可也將飛龍禁錮在了這件衣服上。她平靜道:「微臣思量數日,但憂心之人甚多,難以拋開這些做決定,總擔憂自己一著不慎,牽連甚廣。」

景平帝見她言語有所鬆動,便坦言:「朕讓你岳丈過去,並非是威脅你,只是希望他們能促使你下定決心。你放心,你身份轉變,他們自然與你沒有親緣關係,何談牽連?」

初學清不動聲色道:「陛下知曉,臣不僅這些擔憂。」

景平帝定定看著她,半晌才道:「若你同意,朕會放定遠侯回北境,還會給西境的祁允與林月怡賜婚,只要你在,朕相信就算兵權在握,定遠侯也不會有異心。」

初學清心中微定,躬身謝過陛下:「臣既無後顧之憂,自然願與陛下攜手共創盛世。」

第124章 燭火未熄,可誰也不敢去熄。

初學清應下此事, 不出幾日,聖旨就到了定遠侯府,不僅賜金銀細軟, 還令定遠侯擇日回北境戍邊。

裴霽曦離京前夜, 初學清帶著好酒去侯府為他送行。

寒冬臘月,凜冽的寒氣侵入肌骨,裴霽曦特意提前在屋內多擺了盆碳, 初學清坐在碳盆旁,暖了許久才緩過來。

輕風見她凍成這樣, 打趣道:「初大人,您在京城都這麼怕冷, 之前去北境是怎麼忍過來的啊?」

初學清只笑道:「我待了這麼多地方,覺得最冷的反而是樟安。樟安的冬日雖短, 但寒冷中混著濕氣,像是要沁到骨子裡;鄴清冬日雖長, 但沒那麼潮濕, 連雪都和沙子一樣粒粒分明。」

「那等我們走了,您以後可要多來鄴清啊!」輕風隨意道。

可他隨意的一句話, 讓裴霽曦和初學清都心裡僵了一瞬。

初學清不知怎樣應答,往後一個京城,一個北境, 連鴻雁的速度都變得緩慢, 今後的形勢不知要怎樣變化, 再見面, 已無定數。

而裴霽曦是不敢奢望, 他知道她還有許多未竟之事,重逢這麼長時間, 她不肯透露身份,就是已經將過去徹底掩埋。

輕風未察覺二人的異樣,仍自顧自道:「說起來我都好久沒回鄴清了,家裡的娃怕是都要認不出我了。」

裴霽曦想起上次輕風說到自己成親時,初學清順嘴問了句輕風娶了哪家姑娘,他只隨口答道是侯府的丫鬟,當時還不知道她的身份,現在想想,她應當是想知道輕風娶了哪個丫鬟。

他狀似隨意道:「你放心,臘梅定會將兩個小子照顧妥當的。」

初學清抬了抬眉,她好久沒聽過「臘梅」這個名字了,遙想當初,兩人一起入府,一起躲在被窩裡談笑,好似是上輩子的事情。

輕風撓撓頭:「那丫頭能把自己照顧好就不錯了,還是得靠趙嬤嬤幫手。」

裴霽曦拍拍輕風的肩膀:「也苦了你跟我出來這麼久,上次回鄴清也沒能帶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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