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察覺到這一室的灼燙,冬風也躁動起來,捲起地面的雪拍打窗子,窗戶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如同那亂了節奏的心跳,似要破胸而出。
裴霽曦無暇顧及這肆虐的冰冷,身上的戰慄不是因這冰雪,而是因懷中嬌軀。他轉過身擋住風雪,空出一隻手用力關上了窗,而唇卻一直未捨得分開。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吻,是他在說著他的怨,他的痴,他的思念與後悔,他的心疼與愛戀。
而她也一一回應了,回應那些他求而不得的失望,那些他小心翼翼的隱忍。
在此刻共同穿越迷霧,讓日光照進小心掩藏的角落,坦誠相示。
要傾訴的太多,要回應的也太多。
只有燈燭不斷堆積燭淚,長長的燈燭變成一灘小山似的燭淚,燭火劈啪作響,抱怨著時間的流逝。
他們這才分開。
她唇上的嫣紅更加瀲灩,唇角也染上了紅暈,帶著濡濕的晶瑩,訴說著情動的印記。
呼吸仍舊亂著,調整了幾番,才慢慢緩和。
她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讓她的手也和他一般溫暖。
而他也終於平復呼吸,唇雖然離開,目光卻仍舊緊緊鎖著她。
「對不住,讓你找了這麼久。」初學清的聲音,帶著一絲婉轉的柔媚,再也不復那般粗啞。
「是我對不住你。」裴霽曦的聲音略帶沙啞,「我不知道你在侯府那般孤立無援,以為給了承諾就夠了。」
初學清搖搖頭,「你做得已經足夠了,只是當時的我,困於自己的牢籠之中,什麼也沒和你說,只以為逃離對你我都好,連你至親離開,我都沒能在你身邊陪伴,甚至為了不讓你尋我,留了那封違心的信。可我未料到,你竟一直在尋我。」
裴霽曦摩挲著她的臉頰,深深注視著她:「我知道你經歷了很多,也習慣一個人抗,但我希望以後能和你一起扛,哪怕你仍是重臣,我仍是守將,哪怕天各一方,但你別再獨自承受。」
初學清唇角帶笑,眼眶卻紅了,盈盈水光聚在眼角,晶瑩得仿佛一碰就掉。
她又吻了上來,可這次卻更加熱烈,她的手也緊緊擁著他,仿佛要把一切阻隔他們的東西撕掉。
呼吸交錯中,她的手探進了他的衣襟,在他身上作亂,平日冰涼的手,此刻卻帶著灼人的火苗,燃盡每一寸肆虐過的皮膚。
他被這火燒得受不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胡作非為。
而她作亂的手卻摸到兩塊帕子。
她掏出這兩塊帕子,帕子都已經失去原本的潔白,卻仍舊被他小心翼翼貼在胸口。
她懸在眼尾的晶瑩終於落了下來,透過盈盈水澤,她的眸光定定落在眼前之人身上,顫聲道:「我的身份,註定不能光明正大回應你經年尋覓之情,但能許你相見時縱享貪歡,不見時各守一方,哪怕各安天涯,也能心意相知。我們也只能這般不清不楚,你可願意?」
裴霽曦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低聲語:「只要與你相知,便不貪這一時之歡。」
他不敢,他怕片刻的歡愉,又似蜃樓般只能存在於記憶之中,怕她又用這噬骨的情思,換給他無盡的等待。
「與你相逢之前,我時刻緊繃,片刻不敢懈怠,只想在身份被揭穿之前盡己所能。但唯有見到你,我才覺得自己仍有貪念,仍有常人之欲,我們皆不能預料何時分別,為何還要遵循守舊,不能在相守時盡興呢?」
初學清又垂下眸,繼續訥訥道:「只是,不能讓你像常人一樣享天倫之樂,我因長期服藥偽裝,已難有孕,若你將來仍想娶妻生子,只需與我說一聲,我……」
裴霽曦募地低頭吻了上來,阻了她接下來的話,緊貼著她的唇邊,灼燙氣息灑在她的唇上,呼吸交融,他溫聲道:「只有你,只要你,就足夠了。」
第131章 就算此刻赴死,她也毫無畏懼。
昏暗燭光灑在地面, 投下兩幅交纏的身影,那影子從床邊移到床榻,消失在床幔之中。
將軍又回到戰場, 掃蕩著所有他熟悉卻已分別許久的領地, 溫柔地進攻,卻捨不得傷到對方,沒有戰場的戰馬嘶吼與刀劍鏗鏘, 唯有呢喃與輕喘,卻比戰場嘶吼更加揪動人心。
領地交錯, 分不清誰是誰的,他在她的領地, 她也容納了他的腳步,地面潮濕黏膩, 卻溫暖柔軟,讓踏足的腳步不忍離開, 沉浸其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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