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復海「哼」了一聲:「初尚書的大禮,老夫可受不起。」
這是他們「翁婿」,自解除翁婿關係後,第一次見面。
連吳長逸也對初學清視若無睹,只和身旁的桑復海道:「世伯,您近日在宮中忙碌,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我自然無事,只是不在家,總害怕那丫頭闖禍。」
吳長逸邊走邊恭謹道:「您放心,靜榆那邊,我定會照看。」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初學清聽著他們的話語,便知靜榆定是安穩,加上吳長逸的身份,她要做的事,便不會牽連靜榆。她抬腳,徑直進殿。
待初學清進了殿,吳長逸才轉頭看了看,又對身旁人道:「世伯,我還有些話要對初尚書說,在這裡等等她,就不能送您回太醫院了。」
「無妨無妨,我也趕緊忙去了。」桑復海頓了頓,又道,「他們既已和離,就是沒什麼瓜葛了,你放寬心……」
「世伯放心,我只是與初尚書商討政事。」
桑復海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便徑直走了。
宮裡的積雪早已被宮人打掃乾淨,日頭照下來,仍舊是一片恢弘肅穆。
吳長逸望著殿門,腦中卻不斷想起除夕桑靜榆為初學清送藥的一幕。
他實在想不明白,若是他們二人本無情,只是方便桑靜榆行醫的遮掩,為何桑靜榆遲遲不肯和離,和離後還對初學清如此牽掛;若是他們二人有情,既然桑靜榆能連初學清的隱疾都不在乎,為何初學清還要在桑靜榆流言纏身時選擇和離呢?
對著桑靜榆,他問不出口,生怕一些不恰的問題讓他們心生嫌隙,又如當初那個不經意的回答一樣,將桑靜榆推遠。
但他也憋不住,只能在這裡等著,問另一個當事人。
他等了許久,見有宮人急匆匆出來,過了不久,又見盛御史和刑部尚書被人引著去到殿中。
日頭從在正當空移到地平線,暮色籠罩在宮殿上,昏黃下一切變得更加模糊。
正在他已經等得不耐煩,打算改日再去尋初學清時,卻見幾個侍衛架著初學清從殿內走出。
初學清官帽已卸,官袍已除,髮絲凌亂散在頸間,衣後滲出猩紅血跡,顯然是用過刑了。
他大為震驚,初學清究竟是惹了什麼禍,讓景平帝在壽昌殿就對她用刑?還叫來了盛御史!
他跟著上前,卻被一旁侍衛阻住,眼睜睜看著初學清被帶走。
須臾,盛御史從殿內出來,吳長逸忙上前問道:「盛御史,初尚書犯了何罪?」
盛道文嘆了口氣,眸中是敬佩、惋惜,也有震驚和不忍,他從未想過一直以來讓他既敬又妒的同門,竟是一個女子,他看著地上初學清留下的點點血跡,緩緩道:「告訴你也無妨,馬上就都知道了。」
宮人上前去清理地上血跡,盛道文往一旁讓了讓,才緩緩道:「初學清,以女子之身入朝,霍亂朝綱,欺君罔上,押往刑部候審。」
吳長逸呆愣在原地,猶如當頭棒喝,震驚得無以復加。
所有疑惑費解都在此刻得到了解釋,他猶如小人一般在暗處覬覦的日子,此刻顯得分外可笑,他的苦澀與嫉妒,掙扎與彷徨,都只是跳樑小丑一般。
可當他反應過來時,另一層擔憂倏地浮上心頭,他急忙往宮外奔去。
女子之身,欺君罔上——那桑靜榆,豈不是同犯!
吳長逸趕到桑府的時候,桑靜榆正在屋內配藥。吳長逸心急如焚,進來撞倒了好幾個藥筐,桑靜榆「哎哎」兩聲,正要抱怨他笨手笨腳,就看他抓著自己的手腕道:「初學清被捕入獄,因她是女子之身,犯了欺君之罪!」
桑靜榆愣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忙問:「是誰下令抓她的呢?」
吳長逸被這不抓重點的問話噎到,「當然是陛下!」
「怎麼可能!」桑靜榆大聲道,「陛下怎麼會抓她?明明……」
桑靜榆止住了聲,吳長逸苦笑一聲,澀澀道:「我在路上,還在想,你是不是被她騙了,她謊稱有隱疾不與你同房,你為了能行醫就這麼將就著。原來,這一切你都知道……」
桑靜榆無暇估計他的情緒,又問:「那她現在在哪?已經被押走了嗎?我可以去看她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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