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還有冬獵,他也歇不了多長時間,便要應付另一場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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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晴朦朦朧朧聽見打鬥的聲音,只是她睡得太晚,疲憊之下竟以為是夢中場景,直到侍衛敲門稟告,她才得知半夜竟有刺客入府。
景平帝命人趁著天色將明暗中護送她入宮,以免再有刺殺事件發生。
天邊泛著魚肚白,映著道道紅牆的宮城更加淒冷。初雪晴被侍衛護送入宮,小太監福來在宮門內等著她,見到她後,恭敬行禮,來領她去安置她的偏殿。
初雪晴見到福來,便想到當日宮宴之事,雖說他並不知道真相,只是無意為之,可初雪晴還是做不到如當初一般無二,只微微頷首。
路過寧安宮的時候,初雪晴想起這是崔溪現在的居所,殿外有幾名侍衛把守,殿門緊閉。她本想路過不理,卻遠遠聽見殿門內傳來拍門和求救的嗚咽聲。
侍衛隔著門問何事,裡面宮女帶著哭腔回道:「娘娘的病拖不得了,求求侍衛大哥通傳一聲,讓太醫來給娘娘診治吧!」
侍衛冷臉回道:「陛下令娘娘禁足,先前太醫院也送來了藥,你莫要再胡攪蠻纏。」
初雪晴如隔岸觀火般看著這一幕,靜默著走過寧安宮,卻聽見身後那殿門內又傳出來宮女的呼聲:「不讓太醫來,能否讓公主和太子殿下來看看娘娘,解一解娘娘的相思之苦啊!娘娘已經許久未見過他們了!就當是最後一面,求求你們了!」
侍衛見到路過的初雪晴,不安地瞥了眼殿門,躬身行禮。
初雪晴轉道走近殿門,問道:「我能否去看看崔娘娘?」
「這……」侍衛猶豫道,「陛下命崔娘娘禁足,也不讓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前來探望。」
「但陛下沒有禁止別人來探望。」初雪晴平靜道。
福來看著寧安宮緊閉的殿門,也有些不知所措。陛下不讓他們靠近寧安宮,但是為了將初大人藏得偏僻些,才會路過這如冷宮般的寧安宮,他竟忘記了初大人與崔娘娘之間的糾葛,偏偏讓初大人聽見了殿內的動靜。
可初大人定是有分寸的人,福來也擔憂崔娘娘真的會出事,跟上前來,示意侍衛放行。侍衛知道他是陛下的貼身太監,便也不再強硬阻攔,只放了初雪晴一人進去。
初雪晴進殿前,對福來道:「去請太醫來。」
福來也許久未來過寧安宮,不知是何種情況,初雪晴一發話,他也未猶豫,急忙去太醫院。
初雪晴推開殿門,看見門後哭腫雙眼的小宮女,正是當初帶她去寫牌位的錦悅。錦悅見到她,愣怔片刻,掛在眼角的淚還懸在那裡,她忙用手擦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道:「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我上次按您說的,送畫去給陛下,誰知陛下看了畫之後更加動怒,連奴婢也出不得這座宮殿了。」
初雪晴也未扶她,只是徑直走向內殿,錦悅忙起身跟著她。
她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錦悅,隨口問道:「送的什麼畫?」
「娘娘畫的是狡獸。」
初雪晴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她當初本意自己是不想做皇后,讓崔溪用舊情喚起景平帝的心緒,她便能全身而退,可未料到崔溪竟然用狡獸母子情深的傳說①,來向景平帝表達思子之情,絲毫沒有提他們的夫妻情深。
景平帝想來是怕崔溪不能好好教養太子和公主,才禁止她接觸兩個孩子,可她的畫,卻偏偏觸了這逆鱗,也難怪寧安宮的宮人都禁了足。
初雪晴繞過影壁,看見殿內一片凋零景色,雖是冬日,但其他宮殿,總有人維護,即便沒有春花,也有長青樹作景,梅花裝點,可寧安宮內,一直未化的積雪下壓著枯草,無人打理,殿內也不見伺候的宮人,只有跟著自己的錦悅。
她想起宮變那日崔溪的身影,那時久居後宅的她,在面對賢王私兵時,即便害怕得身體都在顫抖,卻仍舊毫不猶豫護在初雪晴身前。只是不知道,這份維護,有幾分是出於愧疚,又有幾分是出於惺惺相惜呢?
錦悅為她指出了崔溪的房間,初雪晴推開門,卻聞見一股劣質煤炭燒出的嗆味,不禁輕捂口鼻,咳了幾聲。
她問:「為何燃著這種炭?」
錦悅帶著哭腔答:「奴婢是陛下登基以後,被安排來照料娘娘的。可娘娘連妃位都沒有,她不忍牽連自己的侍婢,托關係給她們尋了好的出路,留下的幾個新人,也都躲懶不管娘娘。宮人見娘娘失勢,甚至開始剋扣寧安宮的用度,娘娘的病一直不好,奴婢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拍門求救的。」
即便燃著劣炭,屋內還是冷意侵人,初雪晴邁步走向內室,只見崔溪面容蒼白,嘴唇乾涸,髮絲凌亂,一副病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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