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白峰山, 有一處皇家圍場,每次皇家狩獵都在此舉行。因天子鑾駕要經過, 白峰山的山路,較一般山路更為平坦開闊, 甚至可容兩車並行。
但是由於先前下過雪,縱然太常寺已提前多日安排, 路上難免有晨露結成的冰,不過有前方開道的隊伍, 縱有意外, 也不會出在龍輿之上。
可今日似乎邪門,在經過白峰山之時, 御馬被路上突然竄過的野兔驚到,一時失控,導至龍輿翻倒。眾人都驚慌失措, 好在羽林衛及時護駕, 皇帝被救出。
跟在龍輿後面的, 是諸國使節的車鸞, 北狄王烏尤拉聽聞景平帝受傷, 只輕笑了幾聲,並未跟著下車, 反倒是長戎小王子,擔憂地下車要往前走,擔憂景平帝的安危。
烏尤拉掀開車窗,沖長戎王子喊道:「嘿!你別去湊熱鬧了,放心,不會有多大事的。」
長戎王子不聽,非要前去,但最終還是被羽林衛攔了下來,有宦官前來傳話,說陛下並無大礙,只是崴到了腳,不能行走,讓大家稍作安頓,待太醫診治後,再行出發。
長戎王子這才放下心來,都能再出發,想來景平帝的傷勢也不嚴重。
烏尤拉嗤笑道:「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
長戎王子瞪她一眼,心道你巴不得大寧皇帝出事呢!
朝臣聽聞皇帝出事,紛紛擔憂不已,有幾個重臣已越過隊伍,去看皇帝安危。
禮部余尚書最先走到近前,看著為景平帝診治的桑院使,忙不迭問陛下的情況,還道應把那驚了聖駕的御馬賜死。
但景平帝卻不允,只是讓人換了馬來,繼續上路。
但是他的腳受了傷,連登上龍輿,都是羽林衛柴富貴背著上去的。
顯然一會行獵,聖駕是不能參與了。諸人有竊竊私語的,還未到獵場,就如此不順,怕是此行不安。
可無人知道,崴了腳的景平帝,在重新坐回龍輿的時候,心卻安了不少。
*
午間寒氣消退不少,由於皇帝意外崴傷,一切祭禮從簡。景平帝在御帳之內暫歇,寬闊的圍場之內,眾人紛紛做著圍獵前的準備。
烏尤拉一身戎裝,和前些天金銀珠玉滿身的樣子比簡直判若兩人,一身英氣立於一些善騎射的京城武將之中,絲毫不顯遜色。她挑釁地看向裴霽曦:「裴將軍,咱們還沒在戰場之外比試過,今日機會難得,看看咱們誰射中的獵物多!」
裴霽曦雖著軟甲,卻並不打算下場,隱約的不安一直縈繞在他心頭,他拒絕道:「裴某眼疾未愈,不便騎射。」
烏尤拉輕嗤一聲,裴霽曦這炯炯有神的目光,說自己眼疾未愈,這麼蹩腳的藉口,生怕別人看不出他的敷衍,可這眼疾的罪魁禍首畢竟是自己,她也未說什麼,和長戎小王子一起去密林之中了。
此次聖上不能親自下場,但也不能在諸國使節面前丟了大寧的顏面,一些武將和精於此道的世家子弟便跟著一起去了,一些不善騎射的文官則留在了營地內。
裴霽曦一直盯著御帳,身旁的禮部余尚書和他寒暄著:「咱們陛下就是太過仁心,方才那御馬害得陛下崴腳,還有車夫也不謹慎,陛下竟然輕輕揭過。如此聖君,實屬我大寧之幸啊!不過陛下對賢王子嗣也如此寬厚,謀逆之罪都不牽連家眷,但這終究是個隱患,你說呢,定遠侯?」
裴霽曦並未答話,只見他的舅父蘇尚書和盛御史一同從御帳走出,兩人還商議著什麼。
他本想上前去,可吏部侍郎范英彥比他更快一步走到前面,問他們:「蘇尚書,盛御史,陛下可安好?」
蘇尚書答道:「只是不慎崴腳,桑院使親自為陛下正骨,想必稍作休養即可。」
范英彥瞥了瞥御帳的方向,道:「今日諸國使節都在,陛下未能在諸國面前一展雄姿,實在可惜,怎的就這麼巧,崴腳了呢!不過,也的確許久不見聖上起身走動了。」
盛道文聞言皺了皺眉,定定看著范英彥:「范侍郎此話怎解,你此番言論,可是有非議之嫌。」=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