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牢獄盡頭的小窗,窗外仍是漆黑一片,而裴霽曦還未有消息傳來,不知他是否順利營救行獵隊伍,而他,又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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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捷的消息是次日午後才傳來宮中的,裴霽曦順利營救出諸國使節,將亂黨一網打盡。消息傳來時,初雪晴整夜未闔眼,連* 夜審訊的疲累也沒能讓她緊繃的神經放鬆,反倒是聽到消息,整個人才放鬆了一些。
她放下案頭公事,欲出城去迎接凱旋大軍,可李公公卻傳了景平帝口諭,道是裴霽曦已抓住范英彥等在逃案犯,遣人押送回京,陛下命她即刻審問。
初雪晴應下後,又問裴霽曦是否安好。
李公公只道定遠侯並無大礙,讓她安心審案。
初雪晴只得等到案犯被押送到刑部後,開始新的一輪審問。
只是,此間的案犯里,也有她曾經的下屬,范英彥。她也知道範英彥與葉馨兒的關係,兩人雖未成親,可誕下一女,即便不論這層關係,范英彥是葉馨兒繼母的侄子,若此次判罰重些,難免要牽連到葉家。
可當她真正面對范英彥的時候,這些顧慮都放在了一邊。她實在不解,范英彥非世家出身,為何要淌這個渾水,若是為了求富貴,求權勢,以他的年紀,未來尚大有可為。
她看著眼前形容狼狽的范英彥,並未著人對他用刑,只緩緩道:「你自己交代吧。」
范英彥知曉自己已經無法再脫身,先前他偽裝自己和郁簡良不是同夥,本想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可一旦深陷進去,哪裡這般容易脫身,他想要臨陣倒戈已是來不及。
他苦笑兩聲,嘆道:「我為何如此,初尚書自然是無法理解。」
初雪晴在吏部時,范英彥一直在她手下做事,為人處世頗有她當時的風格,而蘇遠達也念在這一點,才一路提拔范英彥。
「你非世家出身,即便他們得勢,於你又有何好處? 」
「好處?」范英彥嗤笑道,「我不要什麼好處,我只要你倒台!」
初雪晴有片刻的錯愕,隨即想到了葉馨兒,也知他怨氣源自何處,「你也知,我是女子,葉老闆即便有意,也是錯付。」
「正因為你是女子!」范英彥怒道,「我寒窗苦讀,費盡周折,才當上了京官。欲衣錦還鄉,迎娶表妹之時,卻是你在她最危難時刻幫了她,讓她芳心錯付,不肯將目光放在我身上片刻。只是如此也就罷了,我窮盡所有資源,才爬到郎中的位置,你卻從地方官空降為侍郎,若先帝只是想扶持寒門,我在京中耕耘多年,不比你合適嗎?為何偏偏所有人都在幫你?」
范英彥的面龐因激動而漲得通紅,眸中儘是指責,「我知表妹傾心於你,便努力效仿你,可她也只是在神志不清時,把我當作你的替身,直至誕下我們的孩兒,還不肯與我成親!可偏偏,你竟是個女子!我一路以來的對手,竟是女子!何其諷刺!」
「對手?」初雪晴搖搖頭,「我怎會成為你的對手?你真當葉老闆不肯嫁你,是因我之故?也罷,如今,你戴罪之身,你們未能成婚,也是好事。你竟因我這個假想敵,讓自己走上不歸路,實在愚蠢至極!」
「不歸路……哈哈哈……」范英彥眼眶漸紅,「這條路,我早就已經踏上了。」
「我也是今日才知,你竟是賢王餘黨。」初雪晴無情揭露道。
「是,我是又如何?賢王一直命我暗中接近你,調查你,也是我,查出了你的女子身份。賢王命我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暴露身份,即便他已薨逝,我仍在努力召集舊部,發展新人,可未料到,竟還是不能成事。」
范英彥趴伏在地,掩住了自己通紅的眼眶,良久,才又道:「事已至此,我認命,只求你,念在你與她的交情,不要為難我表妹,與我孩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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