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凌收回手換了個位置,玉如意敲在了她的背上:「所以,即便你順利進了考場,也只是萬重考驗的第一步。」
安蘊秀已然反應過來,這位龜毛的主子怎麼可能動用他那雙金貴的手?怕不是在以玉如意代替雙手給自己搜身?
本以為有了方才那一出,搜身之事成為敏感話題,自己提前做了偽裝應該不難混過去。沒成想面前這位橫插一腳,反倒更順利了。
她無語片刻,卻也鬆了口氣,任由玉如意敲在自己身上:「萬事開頭難。過了這第一步,後面的萬重考驗於我而言,皆不足為懼。」
宿凌興味,眸中有欣賞一閃而逝。復又敲了幾下玉如意後,他收回手:「那便去吧,也好叫我看看,除去這些蓄意的為難,安解元,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第10章考場慎應
進入貢院之後,安蘊秀細細梳理著這件事。
有驚無險,這一關總算是過了。只不過自己對於京中盤根錯節的世家關係不甚了解,將來免不了在這上面吃虧。安蘊秀想起了主考官是洪家女婿這一消息,自己將將得知,自然無法提前想好對策,他若要拿捏自己倒是便利。
便如眼下,安蘊秀將自己抽到的號舍木牌展示給考官看,對方瞥了一眼,隨即神情微妙:「解元郎君,這是臭號。」
臭號,顧名思義,即自己考試的那間屋舍緊挨著廁所。
安蘊秀微微低頭,神情並無多大起伏:「有勞帶路。」
此事落到胡曜手中勢必不會輕易放下,自己作為牽頭反抗之人,又在洪大人那兒有名姓,會試過後估計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自然不能被這些細枝末節之事影響。
她輕輕地閉了閉眼,心道無論怎麼說,自己已經順利進來了,名聲也已打響,只要把握好會試,出去以後洪家就算想動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更何況……
安蘊秀想起了被自己嚇得不輕的徐開榮和李明知。
她挺樂意看到這二人心態崩盤然後考砸,且無論他們過沒過會試這一關,後頭與洪氏的交鋒,這二人都是個不錯的盾牌。安蘊秀深吸一口氣,心道天時地利在我,穩住!
而此刻,已經進了號舍的徐開榮正心神不寧,眉毛突突突地跳個不停。之前被李明知勸著還不覺得怎麼樣,如今自己孤身獨處,腦子裡雜七雜八的念頭就一個勁兒地往外冒,恨不得立刻沖回臨州問問他爹安蘊林為什麼沒死,為什麼又出現了。
他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接了考卷,抓耳撓腮間腦海中全無昔日詩書的內容,提著筆頓了好久也寫不出一個字。直至一大滴濃墨自筆尖落在答卷上,徐開榮剎那回神,連忙伸手擦拭試圖將之抹去,卻見整潔的答卷隨著擦拭變得一片髒污,他的臉色也漸漸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