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臉綠了。
燕舜一口茶水噴出來:「咳,那什麼,他只是……碰巧路過那個巷子,聽見你的聲音才多留了會兒,本意是防著你被人欺負嘛。」
「你可別多想,主子才不會派人跟蹤你呢。」
「……」
燕舜將煽火的扇子甩得飛快,邊說還不忘給領路的影衛使眼色: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把人帶進來了?
影衛不想理這個不著調的同僚,倒是安蘊秀極給面子地點了點頭:「那就多謝這位大哥護我周全了。」
一簾之隔,宿凌手中的梅山雪嶺正散發著裊裊熱氣,他卻心不在焉,沒心思品味茶香。
他直覺安蘊林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侍從是在向自己稟告,燕舜也只是站在自己手邊。一簾之隔,自己明明就坐在上首,他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同自己說話的意思。發現被監視,居然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全然不像以往的他。
不在意被監視,是因為不在意,所以不在意?
宿凌眼睫微顫,說不出什麼感覺。略略抬眼隔簾望去,適逢燕舜問話,他聽到安蘊林隨意的聲音:「啊,那日的確遇見了洪太師,還被他威逼利誘了一番。我覺得你們猜得不錯,洪姑娘後來確實來了。」
「洪太師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府了。」
宿凌終究沒有忍住,這話說出來,更像是在昭告自己的存在。
安蘊秀這才轉頭望向珠簾。
帘子是素色珍珠串成的,顆顆瑩潤飽滿,價值不菲卻又不會太高調,非常符合這位主子的審美格調。她瞥了一眼,心中暗自吐槽這人瞎講究等級上升不少。
安蘊秀敷衍附和:「怪難得的。」
「……」
宿凌想說的是,洪太師這一出府定會引來多方側目,若讓人知道他出府是為了你,你會很危險。
只可惜一道珠簾隔開二人,宿凌瞧不清她的表情,亦說不出更多的話。他心知不該有更多羈絆,保持距離對雙方都好,這道珠簾是自己吩咐掛上去的,那便不該取下。
可一開口:「我來教你面聖之儀。」
「你也不必在意洪太師說的那些,只要你行止無錯,外派之事他獨斷不了,我自會替你安排好一切。」
這話一出,旁邊的燕舜頓時滿臉驚懼,安蘊秀也有些驚訝:感情他特意遣人把自己帶回來,是為了教導禮儀?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還牟著勁兒要衝狀元吧?
「不必了。」
安蘊秀本就有未決之事,故而在茶館中影衛現身時選擇了順從,除卻心中千般思量,面上依舊是那個雲淡風輕的安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