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道:「近日偶有所得,覺得世間萬物自有因果。虛浮得太久,四處碰壁還是小事,總有一腳踏空萬劫不復的時候。故而,還是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來才好。」
「感念殿下恩德,今日回府一趟,只因別塵院中還有些舊物。」安蘊秀解釋道,「三日後就是殿試了,我取回行囊,也好少在瑾王府中奔波,擾您清淨。」
「咔嚓——」是玉杯碎裂的聲音。
宿凌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要不戰而降?」
「這叫什麼話?人各有志,要走什麼路本就是我自己的選擇。」她渾不在意道。
「可你已然身處風口浪尖,洪太師業已出山,可容不得你急流勇退。」
宿凌的聲音慣常溫和清潤,如今卻盡數摒棄,不容置喙道:「留下。如今不是你要選什麼路的問題,你只需修習面聖之儀,安心籌備最後一關。殿試之前不可再外出,瑾王府自會替你擋下一切窺探。」
這些話果決嚴肅,分毫不容拒絕。安蘊秀望著珠簾背後那道模糊的人影,也是頭一次清晰地感覺到,他是這個時代的上位者。
矜貴、傲慢,甚至冷血。
「那我的聲譽呢?」她平靜地問道,「洪太師給我製造了一個兩難的境地,我留下,難道要以其爪牙的身份苟且?」
「還是說,您需要一個身處洪家陣營的內應?」
這問話不可謂不尖銳,宿凌卻漠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微末之處不必在意。」
「……」安蘊秀磨了磨牙。
珠簾隨風搖晃,連帶著那人的面貌也模糊不清。近日來縈繞在胸腔不散的鬱氣終於爆發,安蘊秀忽然大步上前,也不管什麼規矩禮數,直接掀開帘子闖了進去!
宿凌沒料到她會忽然闖進來。
更沒料到她進來後直奔自己,那張臉氣勢洶洶地靠近,儼然已經超越了自己以往社交的最近距離,甚至還在更近!
「你作甚?!」
慣有的持重都堅持不下去,更別提怒氣了。宿凌滿臉驚愕,下意識起身後退兩步,伸手抵著安蘊秀的肩膀防止她靠近。
這良家少男的行止倒是有些好笑,對比之下,方才那傲慢睥睨的模樣顯得更可惡了!
什麼叫不戰而降?什麼叫瑾王府會為自己擋下一切窺探?以往還會假意玩些能臣賢王你情我願的戲碼,眼下這是見自己做了決定,就露出真面目了?自認為對自己好,安排好一切保證自己不被外放,卻需要承擔流言蜚語,還美其名曰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事,究竟是誰的大事呢?
何不食肉糜?呸!
安蘊秀惡向膽邊生,忽然攀著他的手臂靠近,輕輕貼了貼他的唇角。
「……」=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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