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還有些愣怔, 卻與方才不太一樣。安蘊秀本能地察覺到異常,下一刻, 就見洪雲韶直勾勾地看向自己:「安……大人,你身上,穿了什麼嗎?」
「……」
安蘊秀頓時心裡一沉。
殿中不知燃著什麼薰香,有細細的煙霧不斷繚繞消散。偶爾傳出的燃燒聲響,便是此刻殿中唯一的動靜了。
洪雲韶已經嫁為人婦,早已不是當初閨閣里不諳世事的少女。方才佩兒意圖行兇,混亂中自己被面前之人搭救,她分明感覺到,手臂下的身體屬於一個女人。
在自己問出這句話後,面前之人也並未反駁,一片沉默的氛圍似乎也印證了這個難以置信的真相。洪雲韶麻木不已,不知是該感到可笑還是可悲。
可笑家族眾人一個個如臨大敵,卻不知對方紗帽之下是嬋娟,竟是被一個女子逼迫得節節敗退。同樣的,自己的年少之思也註定要成為一個荒唐的笑話了。
「你為何要……」
洪雲韶頓了頓,茫然之間不知道究竟要問什麼,只木木地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
一片靜默中,安蘊秀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隨即忽地笑了,這不是第一次有人問自己是誰。
她做了萬全的準備迎接洪天璟的攻勢,獨獨沒想到他會用妹妹的清譽來陷害。自己是女子之身,無論自證還是不自證都是難題,正心煩意亂著,又被洪雲韶歪打正著發現了秘密。
「你想問,我為什麼要扮男裝?」
她的心緒少有的憋悶,似乎要壓抑不住,只覺得自己此刻合該悶頭飲盡一杯酒:「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麼扮男裝。」
「因為我的兄長,真正的安蘊林,他死了。」
「因為洪家操縱科舉,要保徐開榮高中,我兄長偶然間知道了這件事,就被徐家和洪家聯手殺害了。他死在會試之前的幾個月,死在馬上就能步入朝堂大展宏圖的時候。他連屍身都沒有留下,焚灰被拋灑在臨州城往東十里的一片荒地,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從世上消失了。」
「……」洪雲韶神色呆滯,似乎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安蘊秀猶在細數往昔經歷:「因為我無辜受累,被李明知等見風使舵的人下死手,要拿去當攀附洪家的投名狀。先是孤身一人被困湖心船上,無路可退;後又隱姓埋名四處奔逃,每一步都仿佛行走在刀尖上,鮮血淋漓卻一刻都不敢停,像暗處的蟲豸一樣連見見太陽的機會都沒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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