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徐開榮大睜著眼睛,轟然倒地。
黑衣人森然一笑:「既然這人是徐知府的軟肋,那在下就替你除了他,知府大人盡可寬心了。」
徐知府呆呆地轉過身,忽然發出一聲悲鳴:「榮兒!!!」
黑衣人不為所動,只凜凜地站在馬車前,再一次舉起箭簇。
「……」安蘊秀若有所思。
直到黑衣人退去,馬車那邊也再無生息,梅成才敢動了動腿腳,驚嘆道:「我的天哪。」
「洪家人這麼猛的嗎?一州知府說殺就殺?」
安蘊秀卻搖了搖頭:「不像。」
商人已經滲透到了洪天成那邊,安蘊秀知道洪太師依舊昏迷不醒,洪繼隆又沒有官職在身,如今洪家的話事人就只有洪繼昌和洪天璟了。他們若是有這樣的手段和魄力,早幹嘛去了?哪裡至於在之前的交鋒中節節敗退還被人感慨洪家人才凋零?
安蘊秀還注意到,那群黑衣人肩頸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只不過離得遠看不大清楚,不知是巨大的耳飾還是掛在肩上的勳章。她記得駐紮在索州的騰蛟軍胸前會有騰蛟印記,不知跟這個東西是不是一樣的。
雖然線索不明晰,卻都隱隱印證了安蘊秀之前的猜想,那就是洪家背後,還有別人。
原地繼續潛伏了一會兒,確定不會有人折返後,安蘊秀這才起身,湊近馬車看了一眼。
黑衣人動手乾脆利落,場面倒也不算恐怖。二人都是被一箭封喉,此刻已經沒了氣息,徐知府依舊緊緊護著徐開榮,倒是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樣。
安蘊秀不為所動,而是往他們身後的車壁看去。之前扎在這兒的箭簇已經被拔下帶走了,只在實木車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她伸手比了比,大致確定印記的形狀大小後,便立刻退了出來。
「把我們來過的痕跡打掃乾淨,回去,然後忘掉這件事。」
梅成連緣由都沒問,立刻扭頭招呼著自己帶出來的人做事。安蘊秀同樣冷漠離開,就這麼任由這輛車馬孤零零地留在郊野。
這事非同小可,安蘊秀立刻找到江與舟,說明了自己的猜測。
「洪家背後還有人啊……」
「洪家已經是煊赫無比的大世家,他們背後的人,又會是怎樣的?」江與舟拿起她畫的箭簇圖打量,還不忘抽空夸一句,「畫得挺逼真的。」
安蘊秀沒工夫跟他扯別的,三言兩語說完了那邊發生的事。徐知府莫名其妙死在京城外,這事肯定會鬧大,不知道洪家還會怎樣借題發揮。
江與舟哦了一聲,若有所思:「你沒有給他們收屍嗎?」
安蘊秀奇怪道:「我恨不得給他們骨灰揚了,幹嘛多管閒事?」
那些黑衣人提前把徐知府父子幹掉,細究起來都搶了自己手刃仇敵的機會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