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蟄伏的軍隊立刻涌了上來。
事發突然,任誰都察覺出了異樣,紛紛後退躲閃。瑾王躲在柱子後面平息許久,才敢悄悄探頭,望向方才站在自己身邊的那人。
如今眾人後退,也唯有那一人不動如山,站在大殿中央與上首對望。
安蘊秀擋在闕香的身前,用以格擋的短刀已經出現了缺口,在她面前的地上,一枚銀針氣勢耗盡,正平靜地掉落在地泛著森森寒光。
「真該慶幸我當初學了點式樣,半輩子都在等今天這一招。」
她心有餘悸,回頭給了闕香一個安撫的笑。轉頭面向大殿時,面上便只有森含冷意:「不會以為沒了皇后,皇帝就不算成家不能親政吧?」
「璃王殿下?」
只見大殿中央,只有一中年文士負手而立,一隊武者擋在他面前,刀光劍影相映間,他還能面帶笑意,這副和藹的模樣與她設想中心機深沉的幕後之人大相逕庭。
宋鴻卓大受震撼,雖說早就猜到心懷不軌之人或許是一位王侯,可他萬萬沒想到,會是璃王。
當年奪嫡之爭慘烈,國朝風雨飄搖,先帝登基已是臨危受命,同樣,也有不少人認為先帝是揀了漏。排除那些斗得瘋魔的皇子,剩下的雖然資質一般勢力單薄,都算說得過去。
他飛快地回憶了一遍過往的情形,當時說得過去的皇子,除了先帝,璃王也算一個。
時至今日,宋鴻卓並不會天真地以為先帝手段乾淨,畢竟沒有誰能拒絕君臨天下的機會。先帝能夠登基,彼時權傾朝野的洪永壽出了大力,他或許真的做出過利益許諾,才能在一眾說得過去的皇子中脫穎而出。
那璃王呢?他與先帝曾經也是互相扶持的情誼,後來由兄弟變為君臣,是因此懷恨在心,才蟄伏多年伺機奪權嗎?若因先帝依仗了洪太師使得璃王與皇位失之交臂,可看方才的架勢,璃王早就將洪太師壓著打了,有這實力為什麼要繼續蟄伏?
宋鴻卓半天捋不出個頭緒,眼下情況緊急,也只能先穩住大局,斥道:「璃王殿下,這是鐵了心要做亂臣賊子了?」
「原來是璃王叔。」
宿岑脊背挺直站在最上首,半邊身子擋在闕香前面,似乎因為場景和行為加成,氣勢也高了一截:「朕與皇后,等候你多時了。」
「賢侄別來無恙。」
璃王不為所動,面上也不見絲毫慌張,目光輕飄飄地掠過宿岑和宋鴻卓,轉而打量起安蘊秀和江與舟:「安大人,江大人,久仰。」
安蘊秀皮笑肉不笑道:「不敢當,我們可是找你很久了。」
她這邊招呼精銳掩護帝後,江與舟也迅速做出反應,朝臣倉皇離開大殿的同時,燕舜飛身上前,執劍刺向了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