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璃王又是什麼時候招惹了大淵?
這就要感謝自己曾在兩國交界處的奉山縣任職這段經歷, 沈聽瀾化名鶴月混跡在滄海幫,唯一做的事就是在打擊巽風府。眼下璃王暴露, 安蘊秀追查他的行蹤軌跡,也不難發現他曾與邊境勢力往來密切。極大的可能,巽風府拿大淵當幌子, 實則是璃王的勢力。
原本一切都只是猜測,如今沈聽瀾顛顛兒地跑來, 再加上已經走到跟前的這位真正要見自己的人, 似乎又證實幾分。
面前之人身量很高, 帽子一摘安蘊秀才發覺對方是個女子, 對著自己道:「安大人。」
這女子表情沉靜,即使身著素衣也是通身的氣派。安蘊秀略一打量, 後退幾步彎腰行了個禮:「安蘊林見過大淵太後。」
大淵的國情與大晉不同, 雖說同樣是君主早逝,可大淵連個正經的幼主都沒有。在改朝換代局勢動盪的那幾年, 正是淵太後連結前朝與後宮,以雷霆手段平定了所有的一切。
她扶持了很多新帝, 也廢掉了很多新帝。時至今日, 大淵的皇室宗親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將子嗣送到她跟前, 盼望著得她青眼,能夠坐一坐江山。
可以說, 大淵真正的掌權者,就是淵太後。
這樣的人物隱藏在使者團中來到了大晉, 還卸了釵環身著素衣,看上去……怎麼像是在給洪太師披麻戴孝一樣?
安蘊秀蹙眉,無論淵太後是出於何種目的,是送別洪太師還是單純來祝賀皇帝新婚的。此間事了,她卻找上了自己,明擺著是要開始搞事了。
許久,淵太後才輕笑一聲:「你這消息倒是靈通。」
「主要能使喚大淵賀王鞍前馬後的也沒幾個人。」安蘊秀不動聲色,看了眼自覺走開的沈聽瀾,又轉回到面前的淵太後身上,知道她這是有話要單獨對自己說。
私下與鄰國太後會面並不是什麼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事,何況時局微妙,牽一髮而動全身。安蘊秀藉口避嫌後退幾步,疏離道:「太後舟車勞頓,辛苦了。不知這幾日在驛館可還住得慣?又是什麼事能勞駕您親自來?」
「盤踞在兩國邊境的巽風府,燒殺劫掠無惡不作,人人都說是我大淵在挑釁,可哀家竟然沒聽說過。」
果然是這個。
安蘊秀心下瞭然,巽風府果然是璃王的私兵,這些年打著大淵的名頭為非作歹,黑鍋都讓大淵背了。這麼說來,無論是沈聽瀾化身鶴月還是淵太後親自前來徹查,都還說得通。
「狼子野心之人從中作梗,太後見笑了。」
安蘊秀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回道:「眼下璃王野心暴露,我朝已經著人前往鎮壓,屆時嚴懲不貸,定會給大淵一個交代的。」
「哀家不擔心這個。」
淵太後卻搖了搖頭:「哀家是特意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