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喜笑顏開,道:「所以我就逼著他來了,怎麼說也得讓我來祭拜祭拜公爹吧?」
「原來如此,恭喜恭喜啊!」
安蘊秀連忙作揖祝賀,時逢君跟姜至同在奉山書院為教育出力,漸生情愫結為夫妻也是美事一樁。只不過二人這性子南轅北轍,從陌生人到夫妻這層關係的轉變,想來會很有趣。
便如眼下,二人應該是在路上就聽說了自己女子身份的事,姜至已經熱情地挽著自己的手臂了,時逢君卻侷促地站得遠遠的,不敢抬眼看她,似乎還沒完全消化這個事實。
「你覺得我不該在這個位子?」
時逢君下意識辯駁:「當然不是……」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安蘊秀親密地回挽姜至,「跟你當不成兄弟,就跟你老婆當姐妹,怎麼著我都不虧。」
時逢君:「……」
時逢君揉著眉心小聲道:「江抒懷反應可比我大多了。」
那傢伙才是真正的守正君子,當初科舉時就聽說了,後來共事便唯有一句果真如此。
這邊安蘊秀已經和姜至並肩回去了,邊走邊東拉西扯地說著時逢君當年的事,從初次見面合力撂翻書架的默契,到一同整理崇文閣的情義,再到銀杏樹下的一口熱鍋子。姜至也是個捧場的人,不時再插一句嘴說江知縣在鳳山也擺過熱鍋子。
「我自己擺的都沒味道,後來才知道那是江知縣家鄉的傳統,怪不得就他擺的最正宗!給我饞得喲,天天盼著江知縣再擺一桌……」
時逢君跟在二人的後面,聽著這些瑣碎又的交談,不著痕跡地輕呼一口氣。
安兄其實是女子,這個消息就像當初姜至張揚熱烈地說要嫁給他一樣,時逢君不可置信,卻也僅僅止步于震驚這個層面,從未去糾結配不配,行不行。
他抬頭去看走在前面的兩名女子,同樣從未想過,再次踏足京城時,自己竟會由衷產生「這很好」的念頭。
又是一年春,待身在前線的楊新覺回來,銀杏樹下的一口熱鍋子便能集齊了。
這很好。
翻案後還有一系列的追封和補償,往昔故舊也重新聯絡了起來。時逢君很快就因這些事忙得暈頭轉向,絲毫沒有注意到老婆已經被人拐走很久了。
鳳儀宮中,闕香、姜至和安蘊秀圍成一個圈坐在地板上,半點平日裡的形象也無,仿佛還在當年的奉山縣,你一言我一語規劃著名怎麼解決一個難題。
姜至指著自己:「所以現在輪到我了?」
安蘊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範作用,就像你當年那樣。」
闕香也難得活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我們看好你!」
「好!」
姜至重重地應了一聲,給自己打氣:「那我明天就去溫書,指定要把這事做成,好好讓我爹看看他閨女究竟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