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是眼前晃過的是賀雲昭的面孔。
在埋伏賊子之時, 眾人商議好具體計劃後便迅速開始實施。
吳是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遇到追殺不需要逃跑不需要躲避,而是反客為主的借著信息差去埋伏賊人。
埋伏的客棧選在一個小鎮,在賊人全部進入客棧後, 裴澤淵手下的斥候將賊人放在外面的馬車行李翻個遍,確定了這群人當真是安王派來的賊子後,客棧後廚便立刻開始行動。
藥材配置的簡單, 不過是找藥材店出示令牌後買下了全部劇毒、安眠的草藥,將草藥煎出汁水後混在涼茶中。
涼茶苦澀清涼,無論味道多難喝都能稱是店家的獨特秘方,礙於暑熱,賊人必然會喝下。
這就是心理上的拿捏了,吳是等人猜到有人會來追殺他們自然是心懷警惕,每到一處都細細查探。
而身負追殺之責的賊人們是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反向埋伏。
賀雲昭的計策不僅出乎意料,甚至還成功打了一個心理差。
賊人全軍覆沒自不必說,隨行的內衛以及裴澤淵手底下的親衛雖都是見過血的人物,但是反過來埋伏賊人還是第一次。
在準備階段就有些按耐不住的興奮,吳是對著幾個明顯有些興奮過度的人踹了幾腳,這才算是壓下他們激動的氛圍。
有些人喝了涼茶不一會兒便捂著肚子倒下哀嚎幾聲後死去,而有些人則是不愛喝涼茶,看到此等詭異景象後起身抽刀警惕的看著四周,而最後這些人自然是不足以與內衛等抗衡的。
他們甚至還遊刃有餘的留下了兩個賊人,卸去行動能力後上枷,如此又是兩個活的證據。
在眾人興奮嗷嗷叫喚時,吳是也有些心潮澎湃,但他一個轉頭便瞧見了賀雲昭的神情。
謹慎的、嚴肅的、沉靜,沒有行動後的興奮,賀雲昭只是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揮刀非嗜殺,而是事有所迫。
吳是幾乎下意識就壓迫呵斥興奮的護衛們,但是剛要開口卻被賀雲昭按下手。
賀雲昭微不察的搖搖頭,待眾人收拾好殘局後,她才在無人處對吳是說,「他們激動的嚎叫,也不是嗜殺之性,大人瞧瞧喊叫那幾個都是年輕的小子,殺人怎麼會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呢,不過是以高昂的情緒掩蓋自己不適罷了,還請大人不要苛求他們。」
吳是心中實在疑惑便問道:「我有一事不解,賀大人也是從未見過此等場面的人,怎不見激動之情,反倒如此沉靜。」
若說最該興奮激動的就是賀雲昭了,他的計謀大獲成功,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素來是無法體會到生命之珍貴的,而賀雲昭卻如此慎重。
吳是實在是好奇賀雲昭是如何想的。
賀雲昭抬眼道:「孝經有云,天地之性,人為貴。」
在天地所具有的各種特性中,人的生命是最為珍貴的。
在這個瞬間,吳是被賀雲昭眼中宏大的世界震撼到心臟停擺,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何在心中叫他小殿下,像是認定賀雲昭。
不是因種種證據指向,而是眼前的賀雲昭幾乎是他最期盼的那種君主。
既有先帝的雷霆手段又有陛下仁厚寬和,這幾乎是忠誠的臣子最期盼侍奉的那種帝王。
而這樣的帝王,歷朝歷代找一找,屈指可數。
臣子怎能選擇君主呢?
吳是在心中為自己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感到羞愧,他甚至生出一種心虛來。
他甚至想出幾種陰謀來解釋賀雲昭手臂上的月牙型疤痕,或許是賊人故意布下疑陣,或許只是巧合。
畢竟只知道小殿下手臂上有一個月牙形疤痕,但卻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月牙,圓一點的也是月牙,窄一些也是月牙,月牙還有好多形狀呢……
但符合一切條件的只有賀雲昭,年紀符合……在蕭長灃身邊被蕭長灃多次靠近……秦鶴一所說的在蕭長灃身邊的人……手臂內側有月牙形的疤痕,且看疤痕顏色年頭很久,久到成為了一個像是胎記的痕跡……
砰的一聲,吳是重重的跪在太極殿內,開口說話的瞬間一種複雜的情緒籠罩了他,哽咽道:「臣幸不辱命,已探到小殿下下落。」
李遂一驚,他豁然起身快步走到吳是身邊,一把把人拉起,「快講,到底在哪?」
吳是深呼吸一口,道:「陛下,臣往魯州查案,不僅查到了篡改古籍的幕後黑手還查到了刺殺蕭節度使的兇手,據魯州的賊人頭目交代,背後的主子便是安王!」
李遂心頭一震,仿若一隻手緊緊抓著他的心臟。
他是極不願意在宗室近支中挑選嗣子的,能稱的上是近支的都同他父皇有過一些爭端。
唯一一個站在他父皇那邊的皇室血脈便是曾經的孝安公主,那位因為身體不好比父皇離世還要早許多。
但即使再不想,他也要考慮到皇位傳承,拋開一個皇帝的立場來看,在慶王與安王中他自然是更加喜歡安王這個溫和待下的侄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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