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修長的腿上赫然出現一大塊青紫,封忍用指腹繞著那片淤青,緩慢搓揉了一會:「很疼?」
「嘶……疼、疼的。」
被壓到的瞬間,路言的聲音立刻哽咽起來:「輕唔……輕點封忍。」
「我有點痛……」
隔壁宿舍來串門的體院同學,推門的手僵硬停在半空。
幾人在走廊上面面相覷。
繼而壓低聲音,開始接連『臥槽』。
「封忍不是恐同嗎?」
「他們在幹嘛啊?」
「好像在說什麼『很痛』、『封忍輕一點』?」
「噓——他們門沒關緊,讓我扒著再去聽兩句。」
封忍:「還是很痛嗎?」
路言嗚咽著,聲音是壓抑不住的喘息:「痛、痛的……你不要抓那麼緊。」
「忍一忍。」
路言坐在封忍床上,他曲著一條腿,另一條傷腿則是被封忍箍在手心。
怕他亂動影響上藥,封忍一直按著他。
可在那些同學的角度里,就是封忍撐在床邊,將可憐無助的路仙男壓在自己床上,步步緊逼,兇狠拎起人家的腿,把人欺負哭了,還讓人家忍一忍!
恐同只是你的藉口,你是禽/獸啊!
體院同學對視一眼,倏地默契感慨起來:「藝院一枝花,真的挺漂亮的嘿嘿。」
「誰說不是呢。恐同即深櫃啦,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嗯?外面是不是有人封忍?」黎飛霜聽見點動靜,剛要出去看看,「誰來找我們嗎?」
封忍起身:「我去看看。」
他剛給路言噴噴霧,路言似乎很不耐痛。
已經很努力在忍了,但還是壓著聲音,細聲低/喘了全程。
停電後,宿舍熱得不像話,封忍實在受不了,這才藉口去開門,想去外面吹會風。
結果他一開門,體院學生就直勾勾地盯著他。
祝續大膽開口:「封忍,你臉和脖子怎麼紅了?」
放肆!吃瓜還這麼囂張!
其他人倒吸一口氣,生怕他被封忍打死。
封忍壓著眼皮,神色實在是稱不上開心。
「停電了,很熱。有什麼問題嗎?」
剛剛還想挖瓜吃的幾人,頓時慫了:「沒、沒問題!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玩得開心?
封忍皺起眉,不懂這群傻狗在說什麼。
「封忍……」路言在裡面喊他,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你能過來一下嗎……我沒什麼力氣動。」
哇哦。
幾個體院學生吃完最後一口大瓜,大笑著溜去傳謠。
-
封忍的床對於路言來說,還是太硬了,他受不了睡木板的感覺。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從我床上抱床被子下來?我想墊著睡。」
封忍個高手長,都不用爬上去,伸手就把路言勾了一床被子出來。
路言正要伸手接過,結果封忍就好人做到底,順帶給他鋪完了。
「謝謝!你人真好。」
路言從小就很擅長用一點好話,再配著他那張臉,哄得人鬼迷心竅,什麼都聽他的。
封忍卻罕見地抓住路言這句話,繼續追問:「我人很好嗎?」
路言:「很好。我之前還擔心,我們不是一個系的,相處起來會不方便。」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很……」
路言期待地豎起耳朵。
封忍忽然頓住,好半天才悶出一句:「你很好。」
嘁,也和他講話差不多嘛。
算了,今天進展已經超出預期了。
路言撐不住了,打了個呵欠,和封忍說了晚安。
封忍是最後一個進去沖澡的,他今天洗得格外久,出來的時候,路言已經抱著被子,在他床上睡著了。
孟萊也倒在床上,累成個死狗樣,他聽見動靜,忍不住掀開床簾來和封忍搭話:「封哥,你今天洗澡怎麼這麼慢啊?」
封忍:「熱。」
黎飛霜小聲提醒:「路言睡了,動作輕些。」
封忍三步並兩步,快速爬到上鋪。
躺下,卻毫無睡意。
路言的床上很香。
封忍躺下去,整個人像是被路言的氣息徹底包攏。
輕柔、清香,密密麻麻,如蛛絲纏繞住他。
呼吸不自覺加重,他不敢蓋路言的另一條被子。
僵硬地躺直,睜著眼,幾近發呆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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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言卻意外睡得很好。
他每次生病都睡得很死,第二天還是被人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