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逾並未回頭去看,只是那銅鼎的軌跡卻似叫他盡收眼底一般。
只見他微微側身,抬手時,聚氣於鼎。
那銅鼎在盛逾的手中,宛若一片輕飄飄的落葉,竟是叫盛逾不費吹灰之力地朝著盛啟澤的方向擲了過去!
盛啟澤瞳孔輕顫,下意識側身想躲。
可盛逾卻是縱氣控制住了他的手腳,那銅鼎迎著盛啟澤的胸口飛來,眼瞅著就要重重砸下去。
盛啟澤額角沁出薄汗,他低喝一聲,「化劍!」
那材質十分怪異的長劍竟是在一瞬間化作數道冰刃,朝著盛逾的方向飛了過去。
盛逾想要躲開那些冰刃,勢必要鬆開對自己的桎梏。
盛啟澤眸光跳動,他盯著盛逾的方向,嘴角正欲上翹,只是下一刻,盛啟澤心中滿是震驚。
——盛逾並沒有躲。
他由著那些冰刃穿身而過,也依舊制住了自己,銅鼎重重砸在了盛啟澤的心口,他被震飛出去,重重撞在松樹上,而後滾落在地。
盛啟澤感覺自己的心脈都碎了幾條,他咳嗽一聲,嘔出了成片的血。
雙手撐在地上,盛啟澤略有些費勁地想要支撐自己站起身,可是還沒等他站起來,一雙繡著祥雲的黑色靴子便停在了他的眼前。
是盛逾。
那些穿身而過的冰刃似乎並沒有傷到盛逾一絲一毫,他語氣平淡,就連呼吸聲都沒有半分變化。
「我不殺你。」盛逾低聲道,「不是因為我不能。」
盛啟澤想要抬頭去看面前的人,可脖子卻若有千斤重一般,怎麼都抬不起來。
「盛啟澤,你閉關十年,不過爾爾。」盛逾輕笑一聲,他的聲音里,滿是不加遮掩的嘲諷。「也是,耗費十年才從裡面出來,我若是你,絕不會蠢鈍到來挑釁一個,絕不是他對手的人。」
盛啟澤覺得脖子上一涼。
朝陽的劍氣順著他的鼻翼,險些將他的鼻子整個削下來。
「你若再去打擾桑渡,絕不是吐幾口血這麼簡單了。」
鮮血滲入了泥土。
深色的土,顏色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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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在屋子裡獨自待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那銅鼎出現時,便讓她感覺很是不舒服,之後盛啟澤的話,更像是一股繩。
那繩子捆著桑渡,將她整個人丟進了銅鼎中,烈火烹燒,熱油烘烤。
桑渡的眼尾微微泛著紅,她胳膊上的汗毛豎起,過了許久,她才將那可怖的畫面從腦海中移了出去。
敲門聲讓桑渡轉過頭來。
「桑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