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盛逾是極好的人。
就算是現在,要桑渡去一點一點回憶兩人相處的過往,從那相處的過往之中,尋出盛逾虛情假意的痕跡,桑渡也找不出來。
待她那樣好的盛逾,很難不叫桑渡當真愛上。
只可以,算計得到的只會是算計。
那些從算計中生長出來的,名為愛意的花朵,註定得不到滋養,只會在盛開前凋零。
桑渡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從緊緊裹住自己的毛毯中伸出頭來,桑渡看著氈帳中一明一滅的油燈,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我要與盛逾和離。」
油燈再次暗了下去,只是,這次黯淡的時間似乎有些久。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晃晃悠悠的,仿佛很快就會被風吹滅一般,竄起一小節火苗。
桑渡重新躺了下去。
她眨了眨眼,將微熱的,像是有什麼要噴涌而出的東西,被她憋了回去。
桑渡仰頭,看著氈帳的頂,心緒微微地飄動。
有兩種可能,一種,先前那股莫名其妙殺死自己的力量,會在自己有這樣的念頭後再次出現,毫不猶豫地抹殺自己。
另一種,則是自己已經過了必死的關卡,畢竟她與盛逾成婚也快一年了,或許,那股力量,就是逼迫桑渡必須與盛逾成婚。
「桑桑?」盛逾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
桑渡輕輕動了動,她側過身,裝作方才睡熟了。
軟榻微微向下塌陷,桑渡感受到了身邊有人坐了下來,盛逾的掌心寬大,帶有微微的涼意,「沈慈昭說你有些不舒服,怎麼了?是不是接連受累受驚,身子支撐不住了?」
桑渡感受到了盛逾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肩頭。
她有些想要躲閃,也有些難
過。
深吸了一口氣,桑渡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她緩緩睜開眼,裝作一副睏倦的模樣,「先前提著一口氣,沒有怎麼睡好,我睡上一覺,就沒事了。」
盛逾的視線落在了桑渡的臉上。
桑渡下意識地轉開了視線,迴避了與盛逾之間,視線的碰撞。
盛逾微微一愣。
他下意識抬手,想要去觸碰桑渡的臉頰。
只是桑渡卻是微微偏頭,躲過了盛逾伸過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