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起懶得搭理他,很快吃飽喝足。吃飽後他沒有起身離開,就坐在椅子上沒動。
只看白月的模樣,明顯是有話要說。
白月發現了二姑心思不純,這個家裡,她娘當初招贅婿……等於她娘是這白家的兒子,其他的姑娘都要嫁出去。她娘只生了她一個,以後就輪到她招女婿,這可不是她胡思亂想,而是白滿平親口說過的。
換句話說,白月以後是這個家的主人,以後娶進來的那個男人都得聽她的話。
雖然她不想做這個白家的當家人,但自己不要跟被旁人搶去,從根上就不是一件事。
她可以主動放棄……就像是一盤屬於她的菜,她不想吃可以倒掉,可以送人,但旁人絕對不可以未經她的允許就端走。
「姑父,你這三天兩頭的跑,是把白家當自己的家了嗎?」
白桃跟家裡的妹妹們感情不錯,當初她走時,所有的妹妹都沒出嫁。回來後得知只剩一個么妹沒嫁,也就是說,她平白多出了許多的親戚。
這些妹夫她有一半認識,也算是大家一起長大,但也有些不認識。
吳德算是這所有妹夫中她最熟悉的人,白桃從外地回來,名聲有了瑕疵,沒有解決林大力之前,夫妻倆又不敢回碼頭。在這樣的情形下,白桃很願意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人幫自己說好話。所以之前吳德登門,她都很是客氣。
此時見女兒對著長輩如此不客氣,白桃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哪怕知道母女之間感情不睦,但她認為,她是孩子親娘,得教孩子懂理。立即訓斥道:「小月,怎麼跟你姑父說話呢?這裡確實是你的家,但也是你二姑的家呀,你姑父想來就來,由不得你一個晚輩多嘴。趕緊道歉!」
白月剛剛才和親娘吵了一架,又已經決定和父親一起離開,這會兒是一點都不怕,霍然起身吼道:「你懂個屁呀!我這是在幫你,明明你才是以後的當家人,結果這姓吳的就因為家裡的房子不夠住,想帶著二姑和她生的那三個兒子回白家來占這個院子。他甚至都主動讓大兒子姓白了。」
白桃一臉驚愕:「不可能。。」
她當然知道改姓意味著什麼。
如果父親答應了這件事,那她以後在這個家就只是客,當家人會變成二妹。
如果一直在碼頭上,白桃不會在意院子給了誰,反正她也不回來住。但是,她回來在這院子裡住了兩天後,從來就沒想過將院子讓給別人。
「爹,當初招贅婿的人是我,為了這,我放棄了許多。這些你們都是知道的呀,我成親之後也不是沒生孩子,外頭的那兩個孫女你不認,白月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你怎麼能過繼別的孩子呢?」
白桃越想越不甘心。
父親要是早想好了讓二妹招贅婿,願意放她嫁人,那她當初也不會與林大力做夫妻,更不會落到如今千夫所指被所有人唾罵的地步。
付出了那麼多,如今一句話就叫她讓,憑什麼?
白滿平有自己的道理,看到孫女當著長輩的面就大喊大叫,他已經很不滿意。如今女兒也這麼大聲的質問自己,他又添了幾分不悅,沉著臉道:「我是你爹,這就是你對親爹的態度?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吵吵?」
白桃哪裡冷靜得下來,他們回來是躲衙門的人,如果運氣好點,儘快將林大力解決,還能重新回到碼頭上,像以前一樣過日子。
但是,剛才她悄悄和譚二井商量了這件事……譚二井不太想回碼頭了。
這些年兩人是攢了一些銀子,但他們倆都很辛苦。還有,譚家那邊的長輩年紀越來越大,此次譚二井回來,二老天天抓著他哭。
譚二井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可能對自己的親爹娘一點感情都沒有。看到兩人蒼老不少,又如此想念他,他也不太想回碼頭了。
碼頭上拉幫結派,哪怕是幹個力工,也要顧忌這個讓著那個……上個月還剛打了一架。沒有誰輸誰贏,該爭還要爭,但兩邊的人都有人受傷。
年輕的時候譚二井不怕打架,大不了就是一死。但人到中年之後,就想通了許多的事,譚二井還是想過幾天安生日子,不太想打打殺殺。如果他出了事,白桃擺麵攤子能夠養活幾個女兒,但家裡的爹娘養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二老年紀大了,身子越來越差。萬一得知他的死訊後一口氣上不來去了怎麼辦?
不去了!
再說,譚二井認為,如果出了人命案子,不適合出現在人多的地方。
這人一多,話就多,說不定哪天喝醉了就把這事禿嚕了出去……到時別說賺錢了,命都要搭進去。
白桃無所謂在哪兒過日子,反正有譚二井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他說不想再去碼頭,列的原因也有理有據……她已經開始設想兩人留在村里要怎麼過日子。
譚家那邊的院子並不寬敞,兄弟倆分了後就更小了。譚家二老一直就不喜歡白桃,哪怕捏著鼻子認了她這個兒媳婦,也絕對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所以,白桃更傾向於讓譚二井到白家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