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一下藥而已,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這一看,才發現人不在。
吳家兄弟面面相覷,弟媳婦不在,指望白家怕是不成,那就得他們上。
「弟妹呢?」
大夫已經到櫃檯後配藥, 藥童小心翼翼在邊上點著燭火, 不敢有絲毫閃失。眼看無人回答,藥童頭也不抬地道:「是那個嫂子嗎?剛才她問我茅房, 我指了一下,她好像沒去,往外頭去了。」
兄弟兩人覺察到不對, 上茅房用不了多久,一刻鐘就頂了天,但是白婷兒離開的時間明顯不止。
吳家老大看向二弟:「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我好像一直沒看見她。」
吳二頷首,一拍門框:「壞了,她是不是故意躲開,讓我們來付銀子?」
吳德受傷,那是白珠兒下的手,於情於理,這銀子都該白家人出,萬萬落不到他們頭上去。但話又說回來了,親弟弟受傷這麼重,不及時救治就會沒命……哪怕他們兄弟平時為了些瑣事吵吵鬧鬧,也不可能真的眼睜睜看著親弟弟去死啊。若是白家不出診費,兩人哪怕不願意幫忙,也得咬著牙付帳。
「叔,弟妹哪兒去了,你知道嗎?」
白滿平看見女婿的眼睛要閉不閉,似乎隨時會昏迷,大夫又把話說得那麼重……他心裡已經思量開了。
之所以偏向讓二女兒回家頂門立戶,是因為吳德是個能幹的壯勞力……大女兒回來了,跟林大力鬧得那樣僵,肯定不能指望林大力繼續幫家裡幹活,他早晚都是要走的。
林大力一走,家裡沒個壯勞力,以後那些重活累活就都指著他。
這不成!
所以,他在三個有意回家長住的女兒之中,堅定不移的選擇了二女兒。
可是,吳德受傷了。
傷成這樣,哪怕運氣好能撿回一條命來,都不知道要養多久,興許下半輩子都幹不了活了也有可能。
聽到吳家老大的詢問,白滿平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啊?我不知道啊,這大晚上的,她一個人能去哪兒?應該就在門外吧,你們找找。」
白滿平不想出藥費,更沒想過去熬藥。說難聽點,在家的時候他都不幹這些活,毛手毛腳的也干不好,於是打了個呵欠,坐上了大夫平時午睡的躺椅。
「阿德應該沒事了,我眯一會兒。」
話音落下,已經響起了鼾聲。
吳家老大跺了一下腳,心裡罵了一聲娘,這白家……忒氣人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決定出門找人,還帶上了大侄子,九歲的孩子有些懂事了,看到父親的慘狀,眼淚就沒停過,此時眼睛都是腫的。倒是小的那兩個沒心沒肺,這會兒偎依在角落裡睡著了。
叔侄三人去尋人。
然後發現……找不到!
別說是醫館所在的這條街,就是隔壁挨著的兩條街他們都找了,這人那麼大一坨,在不在一眼就看得清。他們找第一遍時比較粗糙,幾乎是跑完了三條街。
找了一遍,沒看見人,兄弟倆只好放慢速度,第二遍尋完,天已經蒙蒙亮。
折騰了一夜,兄弟倆有點餓,又想著白婷兒是不是去買早飯給一群人吃……不管這上了馬車跟來的幾人到底是什麼想法,明面上都是幫了他們夫妻的忙,白婷兒安排眾人的早飯是應該的。
兩人心裡不安,也沒回醫館,直接去了早市。
天才蒙蒙亮,賣早飯的攤主都還在準備,一條街上就沒幾個客人。兩人很快就從頭走到尾,又從尾回到頭。
吳二忍不住嘀咕:「這麼大個人,不能丟了吧?」
吳老大頷首:「多半是已經回醫館了,我們先去看看。」
路過油餅鋪子,兄弟倆忽然想起村裡有人說這家的油餅很好吃,恰巧這會兒沒有客人,於是湊過去各買了一個。
林二姐炸的油餅挺大一張,價錢實惠,味道也好。大男人大概要吃個兩張,她知道這倆是弟弟的親戚,不過,弟弟如今和白家鬧得很僵,那白婷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往日就沒少欺負大力。
因此,哪怕認出來了這是親戚,林二姐也沒認,還裝作忙碌躲到了後面,讓兩個女兒招待。
姐妹倆大多數的時候都被關在齊家院子幹活,長這麼大也就去過兩次白家,她們不太認識小舅舅的親戚。於是公事公辦,一個銅板都沒少收。
吳老大沒想占便宜,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這做吃食生意,只要手藝好,還有錢賺,那就
肯定會越做越紅火。他認為跟能賺錢的人搞好關係總沒錯,當即笑道:「你小舅舅還是我親戚呢。」
姐妹倆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