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對面,何嫂子是個脾氣古怪的人,不知道她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位何嫂子守寡多年,養大了兩子兩女,還把兩個兒子都送到了城裡去,只是,那些子女成年後都不怎麼愛回家,院子裡只有何氏一個人住。
何氏脾氣又古怪,平時不愛跟人來往,值得一提的是,她不知道是不愛吃種的菜還是不捨得買菜,老是去山林里或者是路旁挖野菜。因此,旁人經常能看見她拎個籃子提一把小刀進進出出。
白滿平帶著三個孫子找上門,溫雲起懷疑這個姓何的婦人有問題,也跟了去。
何氏六十多歲,顴骨很高,臉上皺紋深刻,下巴又尖,鼻子很細很高,似乎還有點彎鉤模樣,看面相就很刻薄,板起臉來時,膽小的人根本不敢細看她的臉。
真的長了一副惡人的模樣。
都說人不可貌相,白滿平倒是沒多想,耐心詢問:「昨晚上來找你的那個年輕婦人是我女兒,你知道她後來去哪兒了嗎?」
屋子裡,白婷兒被灌了藥渾身發軟,這一個晚上她都在掙扎,天亮了才模模糊糊睡去,此時聽到父親的聲音,如見救星,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她不停挪動,奈何嘴被堵住,手腳被捆得很緊,根本動彈不得,想要弄點動靜都做不到。
何氏眉頭緊皺:「什麼年輕人?我沒看見,昨晚我吃太飽了睡不著,燭火亮了一晚上,好幾次到院子裡散步消食。但都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沒有人來過。」
白滿平不知道女兒就在房子裡,他找了一個時辰,心裡有點不耐煩了,唯一的線索就是昨晚有年輕婦人到這院子裡來找何氏。
「對面的嫂子說,親眼看到有人來敲你的門。」
「她看不慣我,故意污衊我呢。」何氏滿臉尖酸刻薄,「人不見了賴我身上,我一個老婆子,走路都費勁,哪兒有本事把一個人變沒?」
她張口就罵,「你個毒婦,自己身上的破事都理不清楚,到處跟男人勾勾搭搭,就是個張著腿賺錢養家的貨,自己做事不乾淨被別人看見,還覺得是我說出去的……你再亂說,我撕了你的嘴。」
一邊罵,她當真要撲過去打對面的大娘。
白滿平急忙拉她,臉上也被撓了幾下,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他帶著幾個孩子跑出巷子,滿心的後怕。
白婷兒聽到外面幾人跑走的腳步聲,絕望的淚水越流越凶。
若早知道婦人這般膽大,她說什麼也不會跟這種人打交道。
白滿平到了巷子外才停下來:「看樣子,兩家有積年的恩怨,她們的話都不能信。」他扭頭看身邊女婿,「大力,你覺著呢。」
溫雲起擺擺手:「空穴不來風,我要去找早飯吃。」
那麼多人幫著白家找人,白滿平一點表示都沒有,太摳了點。
不說吃多好,買點干饃分了也是個意思啊。
什麼都不買,連句話都沒有,讓幫忙的人心裡怎麼想?
溫雲起轉身去了林二姐的鋪子,生意是真的很好,前後排了十多個人。
其實油餅發好了面後做得很快,放進油鍋里滾一圈,數上十來個數,差不多就熟了。
就這麼簡單,還攢了這麼多客人。溫雲起擼起
袖子去幫忙,他不習慣做雜事,接過了林二姐手裡的勺子。
別看這會兒天色還早,因為太忙,而且油鍋前很熱,林二姐額頭上都有許多汗,她脖子上搭了帕子,時不時就擦上一把。
手裡的勺子被取走,林二姐微愣了一下,扭頭發現是弟弟,她低聲問:「人找到了嗎?」
早上起來她一直都在忙,不過吳家兄弟買餅子的時候問了一句,後來這些客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油鍋前說此事,她沒有刻意聽,都拼湊出了個大概。
「你還是別在白家住了,一個女人怎麼就這麼厲害呢?居然敢砍人,我聽說的時候身上都嚇出了冷汗……」
客人很多,林二姐哪怕心裡擔憂,也知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轉身去收拾桌椅了。
溫雲起炸油餅的動作很麻利,他很會把握火候,林二姐怕炸得太過自己來不及撈,不敢往鍋里放太多。溫雲起就沒這個顧慮,鍋中的油餅一層又一層疊加,偏偏還不粘在一起。
半刻鐘以後,鍋前就只剩下幾個客人了。
林二姐已經收拾好了桌椅,站在旁邊默默學著。
溫雲起扭頭問:「姓齊的還有沒有來找你麻煩?」
「他說來幫忙。」林二姐苦笑,「我們母女要是什麼都沒幹,他說不定早就放下了,看到這鋪子賺了,天天跑來糾纏,好在他都挑人少的時候來。」
油餅所要用到的食材都不便宜,林二姐做得實惠,賺是賺,但沒有溫雲起親自來賺得多。
她性子厚道,註定做不成那唯利是圖的商人。
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