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態度凜然,語氣嚴厲。
高木頭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的富貴夫人,這會兒嚇得心肝直顫。
「那……那……那怎麼辦?您一定有辦法是不是?」
何氏一路跟了來,她是想見自己親的公公婆婆,想著要是能提前拉近關係,讓公公婆婆喜歡自己就更好了。好歹混個臉熟嘛。
來之前,她也怕自己被攔在門外,順利進了門之後,心裡還挺慶幸。結果進門先被婆婆訓斥了一通,跪在地上後,又得知公公的秀才功名要因為孩子他爹的存在而消失。
這……要是真的沒了秀才功名,他們夫妻豈不是要得罪一位秀才?
兩人哪有與秀才作對的本事?
何氏越想越害怕,渾身瑟瑟發抖,跪都要跪不住了,但是不表態又不好,她顫著聲音接話:「您說,我們一定照辦,絕對不胡來。」
許夫人沉聲道:「你們必須要否認自己的身世,否認與我家老爺相識。還要說服他們夫妻幫忙!最好是讓他們編出一個合理的身世,不能引起大人任何懷疑。」
高木頭傻了眼。
「這怎麼編啊?」
他不知道,何氏就更不知道了。
溫雲起閒閒喝茶,文四事不關己,抓了一把瓜子磕著。
還是那話,兩人不會幫著撒謊。不管許秀才生出奸生子有多大的罪名,夫妻兩人養大了一個別人送上門的孩子是絕對沒有錯處的,這罪怎麼都問不到他們的頭上。
高木頭看向養父,見二人姿態悠閒,他急得快要哭出來了,越是慌亂,腦中越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此時,門被人砰砰砰敲響。
只聽這敲門的動靜,就知道來者不善。
紀元有些被嚇著了,軟手軟腳去開門,當看到門外站著的是衙門裡的官兵時,更是險些跌坐在地上。好在他早就知道官兵會來,也知道官兵不是來找自己,這才能勉強站直。
「進……進來吧!」
哪怕這天已經黑透了,村里來了這麼多的官兵,還是吸引了不少人來看熱鬧。
當然了,沒有人敢與衙門的人打交道,看熱鬧的人都遠遠站著,膽小的人退得更遠,直接站在了黑暗之中。
為首的是一位師爺,手裡抓著一張紙,邊上有個衙差打著燈籠幫他照亮。
「哪一位是高木頭?」
高木頭還跪在地上呢,這會兒也沒力氣起身,畏畏縮縮伸出了右手舉了舉,聲音小如蚊子:「我在這。」
立刻就有衙差將燈籠打到了高木頭的旁邊。
師爺仔細打量了一番,一揮手:「帶走!」
高木頭恍恍惚惚,眼角餘光撇見門口看熱鬧的眾人,這才恍然明白自己這是要被衙差帶走。
只有犯了案子的人,才會被衙門的人抓走,他渾身一個機靈,大喊道:「我什麼都沒有做,你們不能抓我,我是冤枉的呀!」
師爺皺了皺眉,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其實是指偏遠地方的百姓沒有讀過書,不懂得律法愛亂來,他到底還是解釋了一句。
「我們帶你走,只是問你一些事,並不是說你有罪。」
解釋這一句已經耗盡了師爺所有的耐心,他再次詢問:「誰是高火生?文氏何在?」
溫雲起拉著文四起身,主動站到了衙差面前。
三人要被帶走,何氏嚇得險些要暈過去了,但是又不能不問:「那……你們把我孩子他爹帶走了?以後我們母子怎麼辦?」
村裡的人一輩子也不會和衙門的人打交道,何氏真的有種自家男人一去就不會回來了的感覺。她心中惶恐萬分,生怕
這是夫妻倆的最後一面,這才大著膽子問話。
師爺見她臉色慘白,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著一起。」
何氏不想去,外面看熱鬧的人中有何家的人,他們不是來看熱鬧,只是不放心自家的姑爺。
有何家兄弟相陪,何氏也沒那麼怕了。
等到了公堂上,天已經黑透。大人沒有升堂問案,只是在一間屋子裡坐著。
當然了,只有他一人坐著,其他的人都站著。
不過,溫雲起夫妻二人進門時,大人吩咐人給他們倆送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