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雪越聽越不對勁,看著大火,忍不住喃喃:「我娘沒出來?」
那麼大的火勢,衝進去的人完全是九死一生。
留在外面的鄰居們自然不會再讓人進去,雖然江秋雪沒有要闖進去的架勢,卻還是往她這邊靠了幾分,以防萬一嘛。
萬一這人上頭了又要去救人,離得近點,也好伸手拉她呀。
剛好就有人聽到了江秋雪的話,立即道:「你娘確實沒出來,伺候你們的那些下人都在那邊幫著救火……」
江秋雪面色大變,慌亂地問:「那我婆婆呢?」
一邊問,她眼神一邊在人群里搜尋。
有人朝著街對面的牆根下一指。
江秋雪過於慌亂,沒有注意到好心人的手指,又有兩三個婦人掰著她的頭往那邊看。
戴母這會兒坐在牆根底下,身下鋪著一床厚厚的褥子。
所有的人都在忙忙亂亂,沒有幫著救火的人也是站著的,隨時好給救火的人挪地方,滿場慌亂中只有一個人坐著,真的特別顯眼。
看清楚婆婆的那一瞬間,江秋雪只覺得渾身冰涼,她先是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確定婆婆真的在那處後,眼神慌亂地在人群里尋找。
沒有!
沒有母親!
她想到什麼目光再次搜尋,很快就在自己的左前方看到了父親。
她想也不想就奔了過去。
「爹!我娘呢?」
江父眼神閃躲:「我沒……我沒來得及……」
得到這樣的答覆,江秋雪氣到胸口起伏,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她真的要質問出聲。
這麼多人在,有些話不好問。江秋雪狠狠瞪了一眼父親,咬牙切齒地道:「你故意的,即便……」
她沒有說下去,一是因為不能說,二來也是人群發出了一陣驚呼。
不用問,江秋雪也知道是為了什麼,因為她已經看見被子裹著的一大坨從大火中沖了出來。
燒到漆黑的被子落地,露出了燒得焦黑的纖細身影。
那纖細的身影被高大的身軀扛著從火光里出來,有反應快的人已經上前去接。
江秋雪茫茫然順著人群過去。
許多人擠來擠去,卻沒有擋著江秋雪。
江母躺在地上,痛到渾身抽搐,身上的衣裳燒焦了好幾處,裡面的肉一片漆黑,隱約能看得到漆黑縫隙里暗黑色的血肉。
「天啊,燒得這麼嚴重,這有沒有大夫?」
這條街上還真有大夫住,只是大夫家裡沒有治燒傷的藥材,只能讓家裡人去取。
如今大夫能做的,就是用剪刀將破損的衣裳剪下來,又讓人準備冰塊。
在這大夏天裡,冰塊那是富裕人家才有的東西,至少在場這麼多人中就沒誰家拿得出來。
江秋雪咬了一下舌尖,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她轉身去找了大管事,低聲吩咐了幾句。
溫雲起衝進火中又出來,身上還受了傷,主要是裸露在外的肌膚被燒得到處都是燎泡,還有幾處燙傷,看著觸目驚心。
當然了,和江母比起來,這點傷簡直是九牛一毛。
「大夫,我娘嚴不嚴重?」江秋雪滿面焦急。
這會兒的江母還是黑乎乎一坨,大夫給她除了身上靠近傷口的衣裳,大概只有一半兒好肉。
大夫的臉色很是慎重:「不好說呀。主要是這天氣太熱了,如果能夠拿到足夠的冰塊,不讓傷口發膿,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江秋雪立即追問:「如果有冰塊,我娘就不會死,對嗎?」
大夫皺了皺眉,沒有正面回答這話。
他是大夫,又不是神仙。
這人能不能救回來,不光要看傷,還要看受傷者本身的意志和傷口癒合的速度。
江秋雪沒得到確切的答覆,很不滿意,再次追問了一遍。
大夫眼看糊弄不過去,直言:「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另請高明,其實我也不是很擅長治燙傷。」
「這城裡有擅長的大夫嗎?」江秋雪再次追問。
同行相輕,大夫救死扶傷,其實也是生意人,本身也要靠給人治病養家餬口。
大夫及時出現在這裡給江母處理了傷口,不說是救了一條命,那也是最先幫了忙。畢竟,大夫動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