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她嗓子已經被熏啞了,不太說得出話來,到處忙忙亂亂的。她想要告女婿的狀,奈何邊上的人聽不太清楚,兩次過後,她自己都沒了耐心。
看到了女兒,江母覺得女婿的事可以先放在一邊,不管女婿是不是故意拿她擋火,好歹是衝進火場救了她的命,否則,她早就死了,還是被活生生燒死的,大火撩上肌膚的痛處那真的是生不如死,她再不想忍受……她得跟女兒說清楚當時的內情。
江母滿臉的憤恨,斷斷續續說了當時情形,最後還得出了結論:「你爹他想害死我!」
江秋雪閉了閉眼,她已經猜到是父親故意丟下母親……早就知道著火的他不可能連枕邊人都救不出來,他再怎麼沒力氣,那也是個男人,母親這麼瘦,他說扛不起來,根本就是藉口。
值得一提的是,江秋雪早在察覺母親要告狀時,就眼疾手快地將跟過來的人都打發了,此時屋中除了母女倆,還有一個溫雲起。
在江秋雪眼中,戴滿山不算是外人。
眼看外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江秋雪咬牙道:「娘,爹故意害死你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
會惹人懷疑的。
溫雲起好奇問:「什麼叫故意害死?難道你們家的人知道會著火?」
一針見血!
江母反應也快,啞著嗓子解釋:「明明他可以帶我出去卻不帶,不是故意是什麼?」
「但你明明可以自己走啊,腳又沒受傷。」溫雲起故作一臉莫名其妙。
江母:「……」
早在她清醒過來想起女婿救自己的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女婿是喝了酒,該葬身在大火里的。
結果,該昏迷不醒的人在大火之中幾進幾出,上躥下跳,一點都不像是中了藥。
這是怎麼回事?
同樣的一壇酒,江母燒傷得這麼重都折騰了大半天才清醒,戴滿山為何沒有昏睡?
母女倆面面相覷。
溫雲起扭頭看向江秋雪:「我們倆人不可能再做夫妻了。江秋雪,多年夫妻,咱們互
相之間都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你乾的那些髒事我都不想說,事已至此,若你還要強行將我留在身邊,別怪我出手!」
江母聽了這話,頓時又激動起來:「你要對誰動手?」
溫雲起嗤笑:「即便我不動手,你也活不了多久,都已經半殘了,還在這兒跟我放狠話,先顧好自己吧。男人也好,女兒也罷,你身上有多痛,他們又不知道,也不可能替你。」
這話算是說到了江母的心坎上。
江秋雪閉了閉眼,她懷疑戴滿山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家的算計,後來是將計就計,帶著母親逃脫。
就是不知道戴滿山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又知道多少。世上之事,再怎麼隱秘也可能會被人所知,萬一戴滿山知道得挺多,還要壞她的事……她絕不允許。
事情發展到如今,搭上了她娘大半條命,瞧這樣子,好轉的可能不大,也就是說,她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可能會害死母親。
母親已經受傷,發生過的事情不可逆轉……好在除了母親受傷之外,其他的事情並沒有偏離了初衷。
「既然你想走,我不留你。也不說什麼欠不欠的話了,當年我救你娘,如今你救我娘,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此後兩清。」
溫雲起頗為滿意,早就想讓江秋雪摁和離書,只是今天一直都在忙,始終找不到機會。他掏出了師爺寫的那張紙。
「來!」
江秋雪沒想到他連文書都準備好了,面色複雜地將自己的指印摁了上去。
看男人滿臉雀躍地收好了紙,她終是忍不住問:「你對我,就真沒有一點留戀?」
溫雲起一臉驚奇:「我像是很賤的人嗎?」
江秋雪:「……」
溫雲起方才飛快跟進門來,就是想知道江母被燒之前發生的事,這會兒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想拿到的東西也拿到了,自然不會再逗留,臨走前道:「咱倆也算知根知底,我不明白你怎麼會問那種話,外人不知,我可是知道你和不少男人都不清不楚,頂著個有夫之婦的名聲專門和好人。妻癖好的男人來往,三天兩頭不回來住。這般的水性楊花,我若還放不下,不是眼瞎就是心盲,不然就是個傻子。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女人了,你哪裡來的這種自信?當真以為自己絕世容顏無人可比?任你長得再美,心是髒的,每次看你,我都覺得噁心。」
這話把江秋雪氣得夠嗆,她想要發脾氣,卻見男人已經跨出門檻,大踏步離開了。
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