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起驚奇地瞅了他一眼:「你就不覺得他們倆在一起沒什麼不對勁?還擱這猜呢,你不覺得羞恥嗎?」
姜大川得知真相,頹廢了半個月,他不明白姜父的所作所為,即便是要找女人,這天底下的女人又不是死絕了,為何要找自家人?甚至還生出了孩子,好在……他後來又得知自己不是兩人生下的孩子。
姜富海才是!
是的,姜大川正是因為得知自己才是何老爺要找的孩子,姜富海是個冒牌貨後,才被打成重傷丟進了水裡。
劉水豐抹了一把臉:「你跟我一樣的身世!」
溫雲起輕哼一聲,這會兒船已經靠在了荷花村的碼頭,站在碼頭上,都能隱約看見姜家的房子。
劉水豐耽誤了這大半天,目的還沒達到,眼看姜大川要回家,他當然不允許:「我是你的親弟弟,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親兄弟之間就該互相扶持,你用不上的東西送給我,這讓你很為難嗎?」
溫雲起雙手抓著槳,大踏步往村里走:「這是我辛辛苦苦多年攢下來的船,不可能白送人,如果爹要買,我最多在爹面前幫你說句話,你走不走?」
聞言,劉水豐心中很是害怕。
今日之前,他爹姓劉,姑父於他算是個很慈和的長輩。若是和姜大川一起去求,那他的身世就要擺到明面上了。
他不太想承認自己奸生子的身份,但話又說回來了,若是挑明了身份能獨得一艘船,挺划算的。再說,親爹即將擁有大筆銀子,早上那話里話外,好像一家人要搬到城裡去住,多了一個富貴爹,對他有益無害。
想到此,劉水豐一咬牙,決定拼一把。
「走!」
他這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走得雄赳赳氣昂昂。溫雲起卻面色如常,姿態悠閒。
此時天色漸晚,最近天氣不好,黑得就比較早。兩人到了姜家院子裡時,夜色已朦朧,都不太看得清遠處的景致。
院子內,姜家人都在。
此時沒下雨,姜富海正坐在屋檐下喝茶,邊上姜富珠比劃著名一條粉色綢裙,眉眼都是歡喜,而姜劉氏正笑眯眯看著。
只有姜父在收拾院落,拿著個破水瓢將地上的積水舀扔到邊上菜地里。
看到二人進門,所有人都往這邊看。姜劉氏喜歡照顧娘家的侄子,也愛幫娘家做事,正因為這份心意,兩家這些年才越走越近。
相比起來,姜父和他那些堂兄弟走動得不夠頻繁,遠遠不如姜劉兩家親近。
「水豐?你沒回家去? 」
劉水豐從碼頭過來的這一路上心裡都做好了準備要和長輩坦白自己的身世,但他沒想到院子裡這麼多人在。
他敢和姑父坦白,卻不敢當著姑母的面。
想也知道,男人在外頭偷腥肯定不會告訴家裡的妻子,他若是當著姑母的面問,夫妻倆多半要打起來,到時別說要船,可能他要先拉架。
「嗯,我閒著沒事,就想跟表哥學搖船。」
姜劉氏私底下已經和自家男人商量過此事……何老爺雖然沒有明著表露說要給他們多少好處,但也說了不會虧待他們,當時還提及住在鄉下諸多不便,還是住在城裡好。又說他接了兒子回家以後不會讓兒子與他們斷親,大家以後還是要多多見面。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等到真正認親,姜家多半要搬到城裡去住了。
都住到了城裡,搖船為生……好說不好聽啊。
這船還是要處理了才好。
夫妻倆商量說把船給劉家兄弟留下,也算是她這個做妹妹的照顧哥哥了。彼時姜劉氏真的很感激男人對她娘家的心意……幾十兩銀子說送就送,這是真把她哥哥當自己家人了。
實話說,如果不是家裡富裕了,姜劉氏自己都捨不得送這麼貴重的禮物。
即便是答應了要把船送給娘家,姜劉氏也還是有些捨不得。不過,既然都決定了要送,她面上就特別大方:「學一下也好,回頭接手了船,也不會手忙腳亂。」
溫雲起皺眉:「娘,我聽水豐表弟說,你們決定把船送給他們?這船是我的,沒有打算送人,你們別在外頭胡亂許諾。」
此話一出,劉水豐面色一慌,姜家夫妻面面相覷。
夫妻倆商量這件事時,已經送走了劉家母子。劉水豐是從哪裡聽說的?
姜劉氏百思不得其解,心裡又有點不舒服,這麼貴重的禮物送回娘家,娘家肯定對她十分感激,結果東西還沒送就走漏了消息,回頭娘家對她的感激怕是也沒那麼深了。
「水豐,你從哪兒聽說的?」
劉水豐就沒打算在姑母面前挑明自己的身世,被這麼一問,心裡就更慌了。不過,他自小就聰明,有幾分急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沒有,我和川表哥開玩笑呢,幾十兩銀子的船,怎麼可能送人?」
他看向溫雲起,猛眨眼睛,意思是這不是挑明身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