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楊氏都變了臉色。
而就在這時,溫雲起感覺到一陣勁風襲來,下意識偏頭一躲,看到好大一個拳頭從眼前掠過,他心下一狠,抬腳就踹。
於是,本來準備教訓兒子一頓的高父一拳落空後,本來可以穩住身子的他屁股上挨了一腳,整個人噔噔噔往前幾步,撞到了山崖才停下。還撞出了一片黃沙瀰漫。
這天太幹了,走路都能走得塵土飛揚。高父這一撞,一丈之內全是比人還要高的塵土。原本就沾了灰塵的幾口鍋,這會兒都沾上了泥土。也就是更遠一點的楊家兄弟鍋還沒拿出來才僥倖逃過。
他們帶的水是特意去二十里開外的井中打來,各家只得了一桶,為了這桶水,他們是昨天白日就去排隊,半夜裡才打到水。打到水後歇到了天亮才啟程。
此時是未時中,但他們才離鎮上十里左右,可見走得有多拖拉。
高父呸了好幾口,渾身都變成了一個土人,頭髮也沒能倖免,他想要教訓兒子,結果自己反而出了丑,瞬間勃然大怒:「高志毅,你給我跪下!老子教訓你,竟然敢躲……」
他特別生氣,眼看兒子不跪,他還抬腳踹來。
方才是眾人沒反應過來,看到高父還要動手,高大伯急忙上前阻止。
「老三,這才剛出門,還指著志毅幫忙推板車呢,別把人打壞了。」
高父又呸了兩口,還是感覺口中的土特別多,他伸手指著溫雲起,怒道:「這混帳就是欠教訓。」
高大伯滿臉煩躁:「那你打嘛,然後你自己拖著那板車走。都說了在趕路,你都一把年紀快要做祖父的人,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任性?不許再動手了,去那邊坐好。」
高父很不高興,氣哼哼坐到了陰涼處。
說是陰涼處,也就是此處沒有頂著日頭曬罷了,周圍一點風都沒有,特別悶熱,其實溫雲起真不覺得在這兒坐著比在日頭下要好多少。
其他幾戶人家都在各忙各的,楊家兄妹三人還往這邊看了好幾眼,眼看父子倆沒再吵了,這才繼續幹活。
那邊高志鵬悶聲不吭點了火,倒了小半桶水進鍋里。倒水時小心翼翼,生怕灑了。
高冬兒在旁邊幫忙,還取了糧食出來挑揀……這是在鎮上用全家積蓄買的糧,裡面摻了一半的沙石,根本沒法吃。她也只是粗略地挑個大概,真挑得那麼乾淨,這點兒糧食也不夠吃了。
此時高母才抱著一捆柴火回來。
她一走近,瞬間就發現了自家的氣氛不對勁,於是蹲到了女兒旁邊,也幫著挑揀糧食里的大塊沙石,隨口問道:「怎麼了?」
高冬兒看了一眼氣的胸口起伏的父親,不敢吭聲。
高志鵬裝作忙碌,也不說話。
見狀,高母瞬間明白,絕對是父子兩人又吵起來了,她扭頭看了一眼自家男人。
此時楊氏已經坐到了高父旁邊,正在低聲勸說。
「財哥,你別生氣。年輕人火氣大,親生父子沒有隔夜仇,志毅年輕氣盛,等過兩年成親了就懂事了,養兒才知父母恩嘛。」
高母聽著這些話,垂下了眼眸。
溫雲起卻不打算繼續養著白家母子,依著高志毅的記憶,這母子三人一直貼著他們家,前前後後逃荒三四個月,全靠著高家父子伺候。
在這種荒年,養活自己都很難了,卻還要照顧著嬌氣的母子三人,為了他們,還牽連出了不少麻煩。
「娘,剛才白靈兒說了,她不願意嫁給我。我們兩家的婚事也只是口頭定下,都沒個信物。巧了,我也不想娶她,所以這婚事作罷,您覺得呢?」
高母還沒有說話,楊氏已經滿臉不贊同地道:「村裡的人都知道你倆定了親,你說反悔就反悔,這不是毀靈兒名聲麼?你出爾反爾,分明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說到這兒,她一把摟住白靈兒開始哭:「我苦命的閨女,這就被當做累贅甩掉了……靈兒……靈兒啊……」
哭聲里飽含委屈。
高父忙勸道:「這婚事我說了算,那混帳要是敢不對靈兒好,我打斷他的腿。退親一事不許再提!」
前一句話特別溫柔,後一句話衝著溫雲起,語氣冷肅,不容拒絕。
他緩了緩,囑咐道:「志毅,這年頭能討著一個媳婦是你的福氣,難得你伯母不嫌棄你,回頭好好對靈兒!人家不願意嫁給你,肯定是你不夠好,以後你對她好點,處處將她放在心上,讓她心甘情願過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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